32.救人要紧　

　　几天后，又响起隆隆的飞机声和空袭警报声。在空旷的楼顶上，架了很多无线电天线。旁边的小房内，唐金汉重操旧业，戴着耳机，手操键盘，“嘀嘀答答”在发报，飞行员史密斯在他的旁边做助手，门外，米切尔持枪望风。随着键盘的“嘀嘀答答”声，引来上海各处“轰、轰”的爆炸声。

　　震耳欲聋的飞机轰鸣声中，插着日本国旗的大楼，中弹燃烧。唐金汉和史密斯互相激动地击掌！米切尔奔进来说：“炸中了，炸中了，日军的司令部起火了！”唐金汉兴奋地说：“多亏史密斯提供的联络密码。”史密斯：“不，是你精湛的无线电操作和米切尔提供的准确地图……”霍瑞斯：“我们三方联手，同仇敌忾灭日寇！”

　　虹口，日军司令部。山本的办公室已成为残垣断壁，日军在忙着救火和救护伤员，拖运尸体。昔日的地下水牢，已变成地下掩体指挥部。左手吊着绷带的山本司令，对着电话大发雷霆：“一定要给我查一查，为什么敌机的轰炸目标这么准确？为什么军营、军火库、雷达站，就连我的司令部，都纷纷中弹？不是敌人又发明了什么新式武器，就是我们这里有他们的奸细！”

　　1945年8月14日夜。爱德华夫人已经熟睡，即将临盆的露茜娅辗转难眠。难民厨房，雨夜昏暗的路灯下，日本军官打扮的唐金汉“押”着身穿蓑衣、头戴斗笠村妇打扮的刘舒婷，他们踏着满装蔬菜的黄鱼车停在厨房门前。厨师打扮的米切尔迎了上来，一见大惊：“太君……大哥，是你？”唐金汉：“还像吗，我小时候在日本学的日语，唬得门口站岗的日本兵一愣一愣的。”霍瑞斯：“唐，你……怎么亲自来？唐金汉：“接我老婆生孩子，怎么能不来？”他掀开车上面覆盖的蔬菜，底下露出一个垫了被子的床铺：“快把露茜娅接过来，游击队的弟兄在门外接应，伊文斯博士就在附近准备为她接生。”

　　米切尔：“不行，唐大哥，爱德华大婶说，产妇已经见红，不能移动。否则大人和孩子会都有生命危险。”唐金汉：“什么？那……”

　　村妇刘舒婷果断地说：“米切尔，请准备好热水，我来接生。”米切尔：“舒婷姐，你……这样太危险了，万一被日本人发现，要送命的。”

　　霍瑞斯过来说：“现在只好这样，救人要紧，我去和柯亨拉比商量，尽量设法掩护。”

　　隔离区女宿舍，用被单将几张床围了起来，算是临时产房。分娩疼痛中的露茜娅突然见到了亲人，兴奋异常：“罗汉、舒婷姐……”唐金汉紧握着露茜娅的手：“听说你这两天要生产，就请来资深护士长来接生。”刘舒婷：“都什么时候，还开玩笑。”露茜娅一阵肚痛难熬叫了起来。围起布围的外面宿舍里，不知什么时候，地上跪满为产妇和即将出生的婴儿祈祷的犹太妇女。日军岗楼上，探照灯在四处扫照。门外，米切尔、霍瑞斯和几个健壮的青年在警惕地察看动静。布帘内，刘舒婷为临盆前痛苦挣扎的露茜娅作接生准备。时钟的“嘀答”声扣人心弦。

　　天空渐渐出现鱼肚白。祈祷的人们仍在虔诚地祈祷，她们生怕日军闯进来。帐帘内，露茜娅脸上豆大的汗珠直流。正在接生的刘舒婷鼓励她：“露茜娅，再用力一下！”

　　突然，左藤率日本兵冲了进来。左藤：“你们什么的干活？”柯亨拉比：“今天是8月15日，我们犹太教的迎新节，妇女们在祈祷……”左藤狐疑地看着被围起来的幔帘：“为什么围起来，把它拉开！”唐金汉闪身出现：“不能拉开！”左藤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你的——唐金汉？”唐金汉：“正是在下！”左藤：“有西，有西！我苦苦追逐你四五年，今天你总算自己送上门来了！”一挥手：“抓起来，死了死了的。”

　　“嗨！”正当众日军欲上前逮人的时候， “不准动！”中、英、日语言同时发出，霎时，一支支冲锋枪口对准左藤和日本官兵，美军史密斯少校和游击队陈司令出现在日军身后。左藤似在梦中：“你……你们！”史密斯、陈司令：“我们是中、美、英、苏四国盟军先遣部队，来接受侵华日军投降的。”左藤：“投降？日军？”陈司令：“你还不知道？”一挥手，米切尔抬来落地收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