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化武官作用

　　修正案内容主要有两点：一是在防卫省新设一个负责从装备研发到武器贸易全程的“防卫装备厅”，二是明确了自卫队各军种幕僚长是防卫大臣的直接助手。

　　这两项改革均遭到批评，尤其引人注目的是第二条，各军种幕僚长等武官首脑将与各局局长等文官首脑以同等地位辅佐防卫大臣。从“文官统领”走向“文武对等”，强化职业军人出身的武官作用，被舆论视为日本防卫体制的一大转变，是日本在军事层面朝着所谓“正常国家”化迈出的实质性一步。

　　放弃二战教训

　　日本防卫省目前由三个政治集团组成：以防卫大臣为代表的政治家、以政务次官和各局局长为代表的职业官僚（文官）、以幕僚长为代表的职业军人（武官）。出于对二战前军部独断专行做法的反省，日本战后实行“文官统领”体制。

　　在此次修改前，根据《防卫省设置法》第12条规定，文官有权协助防卫大臣对自卫队各兵种及幕僚长发布命令、批准各类计划并进行监督。虽然防卫大臣拥有最后决策权，但由于他们经常走马观花般在各个职务上流转，防卫省决策大权往往落于文官之手。

　　此次针对第12条的修订，总体实现名义上的“文武对等”，也就是说在各级文官于政策问题上辅佐防卫大臣的同时，各幕僚长在“纯军事问题”上有直接发言权，由此获得更多接触防卫大臣的机会。表面上二者地位对等，但实际上剥夺了文官对武官的制约权限。

　　这种转变主要有两方面原因。文官控制军队是发达国家的通例，一般而言这种控制往往体现在对军事政策和军事预算的审核权上，不会对“纯军事问题”横加干预。然而二战后的日本为了吸取“军部失控”的教训，在建立防务省时罕见地赋予了文官这类权限，在省内建立“运用企划局”，形成了和统合参谋部并列的“二元指挥体系”。这样一来，文官们不仅将武官们牢牢地压在了决策的金字塔底，还对具体的军事问题“指手画脚”，自然让穿军装的武官们对穿西装的文官们产生强烈不满，要求改变文官主导的现状。另一方面，这与日本社会右倾化现状不无关系，自民党计划将来创设国防军，将自卫队转变成为真正的军队，因此要求改变“文官统领”的特例。

　　“解禁”令人警惕

　　如果单凭此次修改，就认为日本彻底放弃防卫省“文官统领”制度也不全面，文官们仍在国防政策、军事预算、装备研发等方面牢牢地掌控着防卫省大权。单以目前而论，经历此次修改，日本的职业军人获得了与美国同行大致相当的地位，但也像美国同行一样面对文官的约束。

　　然而，凡事大多只有“过正”才能“矫枉”，考虑到日本政府昔日受制于军部、一步一步踏上对外侵略扩张的历史，以及至今未对侵略历史作出深刻反省的现状，日本一次次以“正常化”为借口，在军事层面作出各种“解禁”，不得不加深日本国内和邻国的忧虑与警惕。

　　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助理研究员 肖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