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从不以书法家自居,赵朴初先生的书法作品因其雍容简静、俊朗神秀而深受人们喜爱。近日在友彭历洲处看到的一件行书佛偈语,可谓是其书法作品中的代表。
此偈语源自《大乘庄严经论》,内容为“福德智慧二资粮,菩萨善备无边际”。大致的意思是“成佛最重要的就是要积累福德和智慧资粮,二者圆满、缺一不可,才能被称为是两足尊的佛陀。”
赵朴初的书法源于苏轼书风,以浓郁的书卷气胜场。从书法的角度来看,苏书并不过分追求技法的完善和丰富,而是以意行之,写胸中郁勃之气,故苏字对于书写着的学识、修养、才情有极高的要求。古来善学苏书而有成就者,像明代的吴宽、清代的翁同龢等、而赵朴老的书法作品也为业界所称道,其作品内容和形式上有着完美的统一,绝无时下造作习气,看得出造诣极高。
从书法上看,赵朴老的这幅书画作品,墨色清和莹净,变化多端,色泽沉稳而有立体感,可以想见是用上好的旧墨磨墨而书的。字法稳实,结构安排虚实互见,尤以空处的留白,既出自传统又具自家的面目。熟悉朴老书法的都知道,其长笔画往往有一波三磔之妙,凡捺笔、长横等皆是似速实迟的写法。用笔扎实,实处劲健却无燥气,虚处不觉力弱而见映带之趣。而轻重粗细的变化尤其繁多,从字里行间,我们可以细细体会到其气息的贯通和整体感。最为可贵的,不但书体微带行书意,而且出之自然平静的气息,并不以炫技为高,如一得道长者,对晚辈娓娓而谈,亲切而端庄平和。
赵朴初具有高深的佛学知识,他的书法作品,特别是与佛教有关的,具有浓重禅理,这是其他书法家所不具备的。书写时随意性大于规范性,看似毫不经意,欣赏再三后始知其真放在精微。它的精神游逸胜于技巧研磨,泯灭了刀斧痕迹,超越了“雕琢”的意境,表现出赵朴老最真实、最个人的本然面貌。从心所欲不逾矩,不期工而自工,又能在不经意处达之情性,能传古人遗风,入妙至微。站在赵朴初的书法面前,有人看到“韵”有人看到“力”、也有人看到了“意”和“法”。但正如赵朴老生前所说过的,他把“书法当成一门学问,一种科学”。正式由于其博学各家法帖,撷诸家之精粹,融会贯通,终于写出自己的风格,被公认为书法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