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刚度假回家。邮箱里躺着几段神秘的文字，大意是：尊敬的樊麾先生，我们是DEEP MIND公司，我们正在做一项与围棋相关的任务，非常激动人心。不知道你有兴趣来伦敦参观一下我们的公司吗？樊麾在网上做了搜索，大约有了人工智能这个概念。“我这人比较好奇，也比较大胆，心想去一下也没什么坏处，总不至于把我怎么样吧。”前往伦敦前，樊麾与公司高层开了视频会议，对方要求签署保密协议。“我想会不会用电线绑在我的脑袋上，然后用电脑分析一个围棋选手的脑电波，从而找到某种思维模式。”

　　来到伦敦，樊麾“见”到了阿尔法狗。于是，就有了后来的0比5，以及《自然》杂志上那篇引起轰动的报道。“真实的情况是，我一共和阿尔法狗（第13版）下了10盘棋。每天上午一盘每方一小时的正式比赛，下午一盘30秒一步的快棋。正式比赛的5盘棋我都输了，快棋我赢了两盘，总比分应该是2比8。”被广泛流传的0比5是正式比赛的比分。下完棋，樊麾被要求保密3个月。“然后等今年1月28日《自然》杂志爆出这则新闻，我的棋被拿出来评说，生活就彻底颠覆了。”当时正在老家西安过春节的樊麾，被国内外采访的要求连番轰炸。老领导中国围棋协会主席王汝南第一时间打来电话，“王老第一句话就是质问我有没有放水。”樊麾的五盘棋中，有着几个明显的低级错误，他被认为是阿尔法狗的“托”。“说我棋臭没问题，我的棋确实臭。可我真不是托。”面对网上铺天盖地的骂声，樊麾选择眼不见为净。

　　樊麾说自己带着人类的自大与阿尔法狗交战，被完全下懵了。而之后李世石与升级版的阿尔法狗（第18版）对弈，最初应该也遇到了相同的问题。“李世石0比3之后，DEEP MIND公司觉得他心情非常沉重，向我询问是不是后两盘棋不要下了。”樊麾立即阻止了他们的计划，“对于棋手来说，可以输，但不可以被剥夺下棋的资格，这才是最大的侮辱。”由于大半年来的良好合作，樊麾已成为DEEP MIND公司围棋业务的技术顾问，兼围棋大使。“对于阿尔法狗，有正面的评价，也有反面的威胁论。其实时间可以证明一切。”如今聂卫平们这样的棋坛大佬已经改口，称其为“阿老师”，“一旦自我学习这样的人工智能被运用到更广泛的领域，那应该能够成为改变世界的一步棋。”

　　首席记者 华心怡

　　本报记者 张建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