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残疾人,凭什么可以把自己不当成残疾人?一起来看看蔡聪是怎么说的。
努力做一个“普通人”
10岁时,蔡聪因为药物副作用导致青光眼,视力急剧下降到不足0.02,四处求医无果。重回学校后竟然在初中考出全年级第一的成绩,成了老师鼓励大家认真学习的参照物。最初,蔡聪自豪于成为这样的参照物,然而,随着年龄渐渐变大,他对于“残疾人”这个身份有了朦胧的思考。
最初发现自己与别人不一样的时候,他的心情不由自主地躁郁起来,成绩也受到影响。老师把他找到办公室问他原因,蔡聪低着头,瞬间热泪盈眶,因为,老师把他当成了一个普通人,没有认为“蔡聪看不见,成绩不好理所当然”。老师的疑问对蔡聪来说反而是一种肯定,蔡聪醒悟到自己也可能拥有如常人般正常的生活,证明视力障碍不是无法逾越的鸿沟。
走出彷徨努力改变未来
高中时,视力又一次下降,眼前只有一片朦胧的影子。他差一点没法读大学。一个偶然的机会得知长春大学特殊教育学院招收盲人,终于没有错过大学生活。在学校,蔡聪第一次接触到这么多与他一样的盲人,也第一次知道,原来大多数盲人未来能做的工作几乎只有保健按摩。这让他的人生再度彷徨:“为什么我们只能做按摩呢?”其实,有许多盲人同学都是多才多艺,有的弹钢琴、吹笛子、拉二胡,有的人英语非常好,能去国外留学,这说明,盲人可以用不同的方式感知世界、证明自己。这些,都让蔡聪有迫切改变未来的愿望。从中学开始就收垃圾、开小卖部的他,加倍努力尝试各种可能,希望改变老师口中的盲人只能去做按摩的“命运”。
走上公益道路帮助盲人
大学毕业后,蔡聪得知一加一残障人文化发展中心在招聘广播节目制作人,蔡聪立即报名,成为“一加一”的一员。
2013年,蔡聪采访到哈佛大学法学院历史上第一个视力和听力双重残疾的学生,他很“理所当然”地问了一个问题:“你生下来又听不见又看不见,这么艰难,你这些年怎么活过来的,你父母没说把你给扔了吗?”对方被这个问题惊到了,她过去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思考了一下之后,她回答说:“我和兄弟姐妹一样,都是我父母生命里面最珍贵的礼物,为什么他们要把我丢了呢?”这个回答让蔡聪十分震惊,深切地感受到社会环境和外界认知对残疾人心态带来的影响。
蔡聪开始深刻地思考,如果自己小时候没有听到周围人所说的“你完蛋了”,而是告诉他“人生只是换了一种活法”,命运会不会被改写?如果和自己一样的残疾人能在遭遇挫折之初听到这些鼓励,他们的人生是不是也会被改写?这样的思索更加坚定了蔡聪投身公益、改变残疾人心态和社会认知的念头。从学习做广播开始,蔡聪又做了中国残障领域的第一本社群杂志,发起成立盲人文化公益基金会,开展各种资助上海残疾人就业、培训的项目,签约成为哈佛大学法学院残障事业发展项目培训师、国际残障联盟认证联合国《残疾人权利公约》培训师、联合国可持续发展战略与目标培训师。
如今的蔡聪,一只眼睛已完全失明,另一只眼睛只能看到朦胧的影子,但是,他利用触摸技术却实现了摄影的梦想。蔡聪相信,科技可以帮助残疾人做更多事,社会文明的进步也会更多地改变人们的偏见。在这个过程中,他可以参加《奇葩说》这样的综艺节目,让更多人听到残疾人的声音,也可以通过公益事业,让残疾人更多走进社会,最终,改写“残疾人”这个概念,让“残疾人”变成“普通人”的一部分。
本报记者 孙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