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盟党的选票比预期的少很多，且比2013年下降近9%。相比2013年，社民党下降近5%，它的失利促使社民党离开联邦政府，在联邦议院充当反对党的领导者。当社民党脱离默克尔的阴影，可能会重获民意。因为当前社民党的挑战之一是它的纲领与联盟党较为相近，无法吸引选民。

　　相比2013年，选择党选票上升近8%，选择党成为德国第三大党，赢得联邦议会席位，取得历史性突破，成为1960年以来第一个在联邦议院占有席位的极右党派。这也预示着极右势力在德国正在酝酿并壮大，标志着德国政治格局的戏剧性变化。尽管德国对二战罪行反思非常彻底，但面对内外部压力，德国民众的情绪开始发生变化，民粹势力不容忽视。相比2013年，自民党的选票上升较多，大约6%，约为10.7%。在默克尔第二任期时，自民党作为组阁政党，在2013年遭遇滑铁卢。今年，自民党很可能又一次成为组阁政党。绿党和左翼党选票也有略微上升。

　　传统大党失利，小党选票上升，意味着德国社会分裂的加剧。“共识性竞选”，对规则与秩序的寻求仍是主线。但德国社会共识文化正在瓦解，一是由于大党竞选纲领的缺乏新意；二是欧洲多重危机的挑战；三是政治失序、体制失灵和社会失范的困境。从地域上来看，选择党在前东德地区的支持率较高，仅次于联盟党。从选民年龄来看，今年大选第一次出现德国历史上一半以上的选民超过50岁，这也促使选民更加保守。德国民众的投票率也从71.5%上升到77%，意味着德国民众政治热情重新燃起，试图来影响政党选举或政府决策。

　　当社民党不愿与联盟党组阁，联盟党不会与选择党组阁，联盟党与自民党、绿党的组阁成为唯一的可能性。但“牙买加联盟”在联邦层级从未出现。并且，政治立场的差异使得彼此在移民、欧元区一体化及汽车工业的环境法规等方面存在分歧，这将增加未来联盟政府谈判的复杂化。

　　在各方同意联合组阁执政之前，可能需要数周或数月的时间。对默克尔来说，更大挑战是如何面对选择党进入联邦议会的局面。如果德国政治、社会和治理问题得不到解决，未来民粹主义可能会以更汹涌的姿态反扑。

　　对欧盟与法国而言，默克尔的当选会争取四年的政策调整时间。特朗普上台促使欧洲人必须掌握自己命运，英国脱欧给欧盟带来新平衡，马克龙上台后表现出极大的动力，德国期待与新伙伴分享领导力。但法德关系在结构上不平衡，德国需作出妥协，利用未来四年的机会窗口加强法德合作，还需加强欧盟27国的凝聚力。对德国而言，计划和时间管理是至关重要的。如果处理得好，法德核心将会巩固欧洲一体化进程，并具有稳定性与持久性。

　　贺之杲（作者系中国社会科学院欧洲研究所助理研究员、柏林自由大学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