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中国交响70周年”这项浩瀚工程,上海交响乐团团长周平颇有些一言难尽的意味:“起初,有这个构思的时候,大家都兴奋得不行,但随着工作逐步展开,才发现无论是乐谱梳理、版权确认还是录制协调,我们面对的是浩如烟海的工作。有同事开玩笑说:‘真要拿出‘愚公移山’的精神!’”
为担起《中国交响70年》的辑录重任,上海交响乐团组建了包括乐队、节目、艺术档案、舞台技术、谱务、场务、媒体在内的项目组。根据专家组开出的曲目单,上交艺术档案室先期整理了上交所有登记在册的“中国作品录音库”。自工部局时期以来,上交已演出收录过的中国交响作品达133首。经比对,本次要出版的70部中国作品中,有31部在上交历史上有过录音。
于是,上交组建了一支由指挥、演奏员、档案、录音师构成的团队,从各自的专业角度审听历史录音。受制于当时的条件,加之部分作品年代久远,现场录音效果欠佳,无法达到音像出版的要求。目前计划只保留其中的25部。这意味着余下的45部作品需要在一年的时间里完成录制。
迫在眉睫的是作品版权问题。即使是有着丰富合集出版经验的上海音乐出版社,面对数量繁多、情况不一的作曲家群体,解决版权问题仍是一项细致、繁琐却不容小觑的工作。在近70位入选的作曲家中,除去已在音著协登记的,有超过三分之二者需要上海音乐出版社逐一联系、沟通、取得授权。
由于某些作曲家已身故,家属又难以寻觅,两家单位只得联合发动所有身边关系,四处打听,为作品“寻主”。譬如江定仙先生的《烟波江上》,经人“指路”,几经辗转方才通过上海音乐学院找到其家人。而这样的作品几乎占到了所有待录制总数的一半。
获得版权后,租谱问题紧随而来。作曲家的谱子分散各处,其中相当一部分还签在海外的出版社。整个过程,意外繁难不断。如谱务发现马水龙的《梆笛协奏曲》只有总谱没有独奏谱,可老先生已经过世,家人也联系不上,作品同样未在音著协有过登记。最后只有听从法务建议,请主办方代为登记并支付相关费用。至于独奏谱,只能由谱务根据总谱自己“抄录”下来。
进展到录音现场,就得仰赖舞台技术部精兵强将。上交85后录音师王鑫(见下图 郭新洋摄)独自挑起70部作品的录音大任。“现代一点的作品,我会选择颗粒感比较清晰的制式,出来的声音更实。而老一点的作品,我则会出于整体音响效果的考虑,去选择空间感强的制式。因为这样能够尽可能地显出历史的感觉,比较‘复古’。”王鑫的心里装着一个音控台,对于各种参数了然于胸。他透露,一首交响乐作品的录音平均会用到16-24个话筒,再根据不同指挥的个性要求做些调整。而当遇到一些音量较轻的独奏乐器,像是二胡、箫、笛子、双簧管这样的,还要他这个“救火队员”,临时布阵,补话筒点位。现场录音完成,后期的编辑同样费工费时……
本报记者 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