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14:读书/星期天夜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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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十七岁的轻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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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0月14日 星期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无所事事的年龄,
浅薄而深刻
——评《十七岁的轻骑兵》
胡 笛
  ◆ 胡 笛

  路内最新短篇小说集《十七岁的轻骑兵》依旧围绕着工厂技校主题,十三个短篇故事中出场的许多人物都可以在《少年巴比伦》《追随她的旅程》等路小路系列中找到互文。作者曾经在采访中坦言:“我自己所经历的青少年时代,就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写起来比较熟悉一些。两个小说,一个写工厂里的青工,一个写技校学生,都是无所事事的年龄,浅薄而深刻。一个人的年轻时代总是带着反叛和疑问,问题再多也不是自己的错,老了以后可能会很复杂,带着太多的个人经验,故事一旦展开了就全是人性问题。”最紧密的生活经验,深入骨髓的人生,那些路内以往小说中出现过的边边角角的小人物共同组成了这支十七岁的轻骑兵。

  上世纪九十年代,社会飞速发展,市场经济及工厂改制的进程中,工人群体主体地位逐步失落,这一群即将成年的技校学生对于未来并无多少期待,无所事事成为生活的常态。少年们隐秘的往事里不乏勇敢柔情,也不缺鲁莽悲剧。他们偷吃工人食堂的饭菜,与其他学校学生打架斗殴,一起看地下电影,荒诞的游戏举动背后是人生意义的虚空。“在我们十七八岁的时候曾经追逐过很多女孩,她们无一例外地感到慌张”,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的技校,这些骑着自行车满大街追女孩无果的年轻人展现出一种肤浅又纯情的爱情姿态。小说虽然使用第一人称形式,但作者的叙述始终尽力保持着冷淡客观的语调,不做太多是非价值判断,自然呈现出这群年轻人荒诞游戏的人生态度,无处释放的力比多,以及最真实的迷惘。这些压抑的情绪都演变成了自我和外界一次次有意无意的抵抗和冲突,但是最后都不了了之,故事原本所具有的悲情或者庄重也被顷刻消解。

  虽然作者尽力保持这种客观叙事者的语调,但这么多年的人生阅历和思考还是渗透到了字里行间,显露在人物的对话抑或是那些比喻反讽的修辞里,牵扯出作者对时代历史与个体命运的反躬自省。第一篇《四十乌鸦鏖战记》结尾处“好像我的头颅上有一道巨大的伤痕”,这一群游走在时代主流轨道外的青年并不像表面那般浅薄潇洒,内里充斥着沮丧和挫败。最后一篇《终局》中我说“这群技校学生……在时代加速的脚步面前,要么接受既定的命运安排,要么再去开辟新的出路,他们就是这一支十七岁的轻骑兵,在成年之际,裹挟在时代前进巨轮中不知如何实现个体与群体命运的突围。”

  无所事事的年龄,浅薄而深刻。浅薄是青春原初草莽般的欲望和迷惘,深刻是作者返身回望思索个体与时代的纠缠。路内小说已经具有自己鲜明而独特的文风,语似调侃内里有着严肃反省的精神结构,在书写工厂题材的众多小说中具有辨识度,也为那个时代和工人群体留下了深情的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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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事事的年龄, 浅薄而深刻
新民晚报读书/星期天夜光杯A14无所事事的年龄,
浅薄而深刻
2018-10-14 2 2018年10月14日 星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