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沁鑫是中国国家话剧院副院长。19年前,她携话剧《生死场》参加上海国际艺术节,自信,也忐忑。演出成功,她成为国家级剧院导演,从此结缘艺术节,结缘上海,受邀约,做导师……她说,感恩艺术节,需要出力我毫不犹豫。
问:您还记得第一次在上海国际艺术节上的经历吗?
田沁鑫:记得,《生死场》,那是我进入国家话剧院的第一部话剧。
问:当时有什么记忆深刻的事情?
田:《生死场》女一号在北京演出后去世了,很突然。我非常震惊,心情很不好。后来院里说有上海国际艺术节邀约,得继续把任务完成。我选了剧院的一名共产党员来演。阴阳两隔,全剧组都难受,心情压抑,但是我们还要继续工作……后来在艺术节演出很受欢迎。这种生死别离让我终生难忘。
问:经历过这一场生死,您对于《生死场》会不会有新的认识?
田沁鑫:对,好像有了一个平衡能力,之前是比较纯粹、激动地去完成自己的想法。经历一场生死把我打回到一个很冷静的状态来看这出戏。
问:艺术家对于即便是同一件事情,不同时期的看法可能也不一样。比如《狂飙》,您审视当年和现在的版本,有什么不同之处?
田沁鑫:《狂飙》是我写自17年前的一个作品,也在艺术节上演了。去年纪念话剧一百一十周年,国家话剧院院长希望复排这个戏,上海戏剧学院也希望能够有一个毕业公演,由我做导演,《狂飙》就在上戏孕育诞生了,去年参加了上海静安现代戏剧谷的开幕大戏。这个戏我用了一些现代的技术手段,有八台摄像机在舞台上,现场拍摄,现场剪辑,即时投影。把上海戏剧学院年轻漂亮的学生们,通过这种半电影化的方式在舞台上展现,没想到观众反响非常热烈。
问:十七年前后,观众的反应有什么区别吗?
田沁鑫:十七年前是在北京大学百年讲堂首演的,结尾时我们唱国歌,观众全体起立唱国歌,我们是在5月4日演出的,非常激情。十七年后的演出,观众很喜欢,很多人哭。可能随着我的成熟,导演起来比过去稳重一些,这部戏剧温情的层次剥离得挺清晰;可能今天的观众对文艺气息感受更强烈一些。
问:您如此热爱戏剧艺术,能说说原因吗?
田沁鑫:戏剧对于我来讲有一些像爱人,像爱情,因为我没有结婚。我做戏友二十年,进入国家话剧院十八年,十八年来我都在排戏。我的生活和工作没有分开过,每一出戏,尤其是我自己编自己导,都像谈一场恋爱一样,因为只有它我可以面对,每一次一个戏结束,就像是自行一场失恋。
问:您成为戏迷20年,今年也是艺术节20年,可以谈谈您和艺术节的渊源吗?
田沁鑫:《生死场》20年前演到上海的时候,我是被借的,后来因为《生死场》成为国家话剧院导演,很幸运。当时我自信我的戏剧大家会喜欢,但是装台时间很紧,不知道上海观众会不会喜欢这个远至抗日时期的,哈尔滨近郊农村萧红笔下的故事。我比较忐忑,但是演出之后得到了认可。我有不少作品受惠于艺术节的邀请,还有包括像《青蛇》这样的委约剧目,很感激艺术节。
问:两年前您成为艺术节扶青计划的导师,可以稍微谈一下对这个计划的理解和看法吗?
田沁鑫:艺术节扶青计划是给青年艺术家的一个很好平台,他们可以在此展示,被认可,被挑选,包括剧目也可以选送到国外,作为导师我很开心。(郭影 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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