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意消灭

　　1918年初，波罗的海舰队有8万人、140多艘舰艇，主要基地是彼得格勒（今圣彼得堡）的喀琅施塔得、芬兰湾北部的赫尔辛基（今属芬兰）和芬兰湾南口的塔林（今属爱沙尼亚）。出于对苏俄的仇视，正在一战中相互厮杀的列强们竟不约而同地实施武装干涉，尤其德国出兵最多，并扶植波罗的海沿岸的新国家成立资产阶级政权，一起扑灭苏俄。

　　从军事上摧毁苏俄，最便捷的途径是消灭波罗的海舰队，继而从海上直取彼得格勒。1918年2月，德国表面上与苏俄和谈，暗地里却加紧进攻波罗的海各港口，夺取舰队。当时，波罗的海舰队有四艘强大的甘古特级战列舰，但它们被冰雪封冻在赫尔辛基，无法支援身处德军进攻矛头的塔林港，而那里的分舰队根本挡不住德军。2月17日，苏俄工农红海军决定撤退塔林的舰艇，鉴于海面冰层达70厘米，船只难以直接撤至喀琅施塔得，便决定用破冰船开路，先去赫尔辛基栖身。

　　边打边撤

　　行动开始后，来自彼得格勒的破冰船“叶尔马克”号和“沃雷涅茨”号先撞开冰层开进塔林港，发现分舰队情况很糟，各舰缺员率高达60%-80%，因为许多人被抽调到炮台上去抵抗德军了。

　　由于海面冰层太厚，即使有破冰船开路，分舰队也只有两三节航速。眼见塔林城破在即，指挥员只好先让舰况较好的军舰跟着破冰船疏散到外停泊场，让有战斗力的五艘巡洋舰殿后。

　　23日至24日夜间，德军切断了塔林与外界的地面交通，港口陷落在即，舰队加紧撤运。至25日塔林失守时，舰艇都安全撤离，德军飞机曾轰炸艰难破冰前行的苏俄舰队，幸好没有造成什么损失。

　　紧急动员

　　塔林分舰队的撤退经验，很快又被用上了。为避免在镇压国内反革命和抗击德军的两线上作战，3月12日，苏俄被迫与德国签署布列斯特和约，规定苏俄立即从赫尔辛基撤走全部舰艇，否则将被扣留。而在3月5日，德国舰队已抵近瑞典奥兰群岛，还运来波罗的海步兵师，作为进攻赫尔辛基的出发阵地。

　　面对危局，波罗的海舰队政委会议决定，把舰队划分成三个中队，分批向喀琅施塔得撤退。第一、二中队编入战列舰和巡洋舰，其余舰艇编入第三中队。撤退行动由沙茨涅伊上校统一指挥，他是个老水手，一战期间在波罗的海舰队航海处工作，对这里的海况了如指掌。

　　有惊无险

　　沙茨涅伊要求舰艇补足燃料和食品，各舰航海长都明确了航向和救援方案。按计划，先转移破冰能力最强的大舰，小舰待天气转暖后转移。

　　尽管冰情恶劣，沙茨涅伊仍命令第一分队在3月12日出港，打头的还是“叶尔马克”号和“沃雷涅茨”号破冰船，四艘战列舰排成纵队依次前行，三艘装甲巡洋舰紧随其后。这时，冰层厚达三米，为避免碰撞和迷航，军舰只在白天航行，但苏俄水兵们坚守岗位，遇到冰层最厚的地方，还派出水手钻孔放炸药，冲出生路！从赫尔辛基到喀琅施塔得有180海里，以正常航速只需10小时即可到达，但第一分队足足走了五天，万幸的是，没有舰船受到损坏。

　　可第二中队却遇到麻烦。受德国间谍煽动，“沃雷涅茨”号破冰船上的船员叛逃到塔林，而受德国操纵的芬兰白卫军又扣住“塔尔莫”号和“黑海一号”破冰船。4月3日，德军在汉科角登陆，赫尔辛基有被德军攻占的风险。彼得格勒紧急安排约500名商船海员乘火车赶到赫尔辛基，补充至各舰，不顾破冰船缺位，立即破冰突围。4月5日，第二中队的前无畏舰、巡洋舰及潜艇启航，随后得到“叶尔马克”号和“留里克”号的增援。由于冰层挤压，“山猫”号潜艇进水，被迫返回赫尔辛基，其余舰艇于10日顺利到达喀琅施塔得。

　　第三中队的船只数量最多，共有184艘，这时气温上升，封冻有所缓解，但德军在陆地上的压力越来越大。4月7日，从彼得格勒赶来的五艘破冰船率领第三中队开航，于16日至18日陆续开进喀琅施塔得，这是行动最慢的一支，平均航速不到1节（相当于每小时1.5公里）！沙茨涅伊乘坐的“梅林”号炮舰作为队尾，最后离开港口，此时德军的炮弹已打到赫尔辛基码头了。

　　“冰上远征”为苏俄红海军挽回6艘战列舰，5艘巡洋舰，59艘驱逐舰，12艘潜艇和其他舰船，奠定了弥足珍贵的战略物质基础。李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