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透气便没再回家

　　57岁的让·维洛是瓦兹河谷省欧博纳镇一所小学的教师。当他得知自己被对方以“加重情节暴力”罪名对他提出控告之后，于3月中旬自杀身亡。

　　让·维洛自杀源于3月12日课间休息时的一起小事。据同事叙述，当时在学校大院里，维洛走近一个小学一年级男生，叫他从台阶上下来，但遭到拒绝。维洛再次叫他下来，学生再次拒绝，维洛于是抓住学生的手臂，把他拉下来，“期间没有使用任何暴力”。

　　没成想学生的母亲当晚就试图与校长联系，但没有成功。于是第二天，她提出了“对未成年人严重施加暴力”的控告。

　　让·维洛3月14日早上抵达学校，得知自己被控告，大吃一惊，而且学区教育局督察也要召见他。惊愕万分以至于无法上课的维洛只得请了病假、回到家里。

　　3月15日，让·维洛送走妻子之后表示要到森林里跑一圈，“让脑袋透透气”。但之后他便没有回家。下午4时，有人发现维洛吊死在一棵树上。他留下一封信，表示不能忍受家长对他的控告，并申明自己无辜。

　　为让·维洛讨公道

　　事发后，法国社会发起了“为让·维洛讨回公道”的签名请愿活动，希望引起人们对这些层出不穷、严重损害教师与家长关系的控告的注意。截至3月31日，已有1万多人为让·维洛签名请愿。

　　而像让·维洛这样选择走上“不归路”的教师在法国也并非个例。据法国非教会学校友爱自治协会公布的统计数据显示，2018年全法范围内教师反映的教学纠纷总数量较上一年增加了7%。其中三分之二的纠纷中，教师遭受了包括诽谤中伤、辱骂、威胁等言语暴力。

　　法国教育部则表示，尽管很难说家长针对教师发起的控告数目增加，但“教师受到家长的威胁比以前多是不可否认的”。

　　几周前，因为一个孩子被同学抓伤，巴黎18区一所幼儿园的女教师茱丽雅就接到孩子的父亲的电话，对方冲着她大喊大叫，威胁要控告茱丽雅和校方。“这让我很沮丧。”茱丽雅说，因为她对这个学生尽心尽力。蒙彼利埃学区的一位女校长也表示，她所在的学校里每名教师都至少有一次被家长责怪，“只要家长不高兴，就可能以任何理由发出威胁表示要提出控告”。尽管大多数时候，家长的这些威胁并未付诸行动，但足以严重影响教师们的日常生活。

　　教师盼得上级支持

　　然而上级领导或部门的无所作为也让法国教师们心寒。

　　去年10月，巴黎郊区一名女教师被一名高中男生持假枪威胁之后，法国教育部竟然要求教师们“不要兴风作浪”，这引起了教师们的抗议。教师们在社交网络上留言表示，正是由于缺乏上级的支持，才让教师们感受到这种职业的孤独感。“有些教师表示感觉自己毫无自我保护的能力，对此我能够理解。”蒙彼利埃学区一位女校长说道。

　　法国国民教育部长布朗盖4月2日在国民议会表示维洛的自杀“令人惊愕和惋惜”，他指责一些家长“滥用控告，社会人际关系动辄循司法解决，以保护消费者的心态对待学校的现象”。他宣布在教育部成立一个工作小组，让面对类似问题的教师“不会觉得孤独”；此外还将创立一个“协助模式”，对受到指控的教师提供心理等方面的协助。

　　欧时 玖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