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20:夜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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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07月26日 星期五 放大 缩小 默认   
女红的婉约情致
赵荣发
  赵荣发

  单位里的同事小吴,是个年轻的美女兼才女。她毕业于一所名牌大学,又嫁了个好老公,有条件享受,也懂得享受。但没有想到,这个小女子居然也做起了女红。那天中午休息时,我到她办公室去取份材料,推开半掩着的门,只见她正坐在办公桌前,飞针走线地挑着十字绣呢!微风从窗口徐徐吹入,轻拂起她披在肩上的几缕长发,小小的空间里,寂寂无声,香熏微微。

  女红在我国源远流长。我国三千多年的农耕历史,形成了男耕女织的传统习惯。纺纱织布、缝衣做鞋、描图刺绣等,举凡妇女所专长的这些技艺或物件,后来均被称作“女红”,并被演绎成一种风尚。特别是到了明清时期,社会对于女性的要求,夫家对于择妻的标准,都以“德、言、容、工”四个方面来衡量,其中的“工”,即为女红。

  这样一种选择标准,难免掺杂了些许夫权意识,但女红所蕴含的持家美德和真挚情感,却始终占尽上风。唐朝诗人孟郊的那首《游子吟》,成为学生课本中的经典篇目,即使日长时久,照样倒背如流:“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许多戏剧舞台上,也常常会出现旦角儿穿针引线的场景,音乐似水,灯光如纱,人和整个场景恰若一幅工笔画,美轮美奂。

  正因如此,所以,女红在人们的心目中,始终占有不可或缺的重要地位,但凡风吹草动,便惟恐其在乱花渐欲迷人眼中,消了影踪。当今,人们在日常生活中已逐渐疏远了缝缝补补的活计,那些曾经代代相传的针线盒、顶针箍、针拔夹,乃至缝纫机等工具也变得可有可无,至于纺车、织布机更是成了收藏品,面对这样的变化,有人便颇为焦虑,不禁发出“庸线懒针,几曾作女红”的感慨。

  然而,这样的担忧却是多余。事实上,作为一项民间文化艺术,女红从未在我们的生活中缺失过,且不说,这一边“浅草才能没马蹄”,只须看,那一厢。早已“几处黄莺争暖树”。

  每年,我都会回故乡探亲访友,至今也仍然会在街头巷尾、房前屋后,看到一些熟悉和不熟悉的大嫂大妈们聚在一起打毛衣、做针线,嘴里不住地闲聊着,吴侬软语的声音显得格外甜糯亲切。

  不久前,我去沪郊一个乡村文化中心参观“非物质文化遗产”展示活动,几位农妇戴着蓝头巾,在一幅幅绷紧了的土布上娴熟地绣着“十字挑花”。我不觉停下脚步,静心观赏,恨不得等有人完工,要了一幅过来。

  更多的年轻女性,则以另一种样式亲近着女红。从表面上看来,她们似乎只在意自己能否成为靓丽的美女,瑜伽,瘦身,美容,美甲,成为她们追求的时尚潮流;但是,她们深谙一个道理——没错,现在不再需要手工解决全家的衣着冷暖了,但女红,既可作为一种消遣,更能用来颐养身心,于是,她们会顺着潮流的发展,有意无意地为女红注入新的元素,将十字绣、窗帘、拼布、绢花、手包、玩偶、串珠等手工艺制作,纳入自己的休闲选项,搞得风生水起。

  这样的传承创新,不仅给女红增添了新的活力,同时也让女人们变得更加养眼。一个女人在做着女红,随随意意地编织各式工艺品的时候,她们便摆脱了尘世的喧嚣和纷扰,手动着,心静着,眉清清,目秀秀,好一个淑女的形象。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呵呵,就在这不经意间,古老的《诗经》居然也被激活了,女红的婉约情致,真是历久弥新,又哪里会轻易消失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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