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90岁了,这骆驼毛毯子隔几年就要我们帮她弹一次,20多年了,她盖不惯其它的。”王阿姨找了好几个地方才找到老童这儿,这下总算可以给老母亲一个交待了。
和印象中拿着弹弓,靠弓弦上下翻飞弹棉花不同,老童早在上世纪90年代就用上了机器。他介绍,手工弹棉花成本200元一条也不够,而机器只要60元出头,白棉花、羊毛衫、骆驼毛,都能弹成松软的毯子或被胎。
“棉花胎多少钱一条?”一对老夫妻想为孙子做一条崭新的棉花被,老两口相信眼见为实。晚辈对长辈的关怀,长辈对晚辈的疼爱,在这不到10平米的店里随着棉絮扩散,最终变成一条温暖的被褥,每晚相伴。
“干我们这行,从前只有过年才能休息。”回忆起过往的“高光时刻”,老童放慢了手里的活,“我们这是体力劳动啊,和网上卖的不能比,是一代代传下来的手艺。”说话间,冯阿姨拎着大包小包的羊毛衫来到店里,她希望把旧毛衣拆了,整成一条羊毛毯,“亲戚们要扔掉的羊毛衫都被我收集来了。”
贾平凹曾如此描述弹棉花的人:斜斜地背了木弓,一手拿木槌弹敲弓弦,在嗡嗡铮儿的音律里身子蛮有节奏地晃动,劳动既愉悦了别人,也愉悦了自己。这样愉悦又实惠的店面如今慢慢消逝,但像老童夫妇一样坚守老本行的依旧还在,他们不像过去那样走街串巷,但只要大家还愿意去翻弹那一床棉被,弹棉花胎的地方就永远不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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