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里二科科长外调，空出了一个科长的位子。李卫想坐那个位子。

　　但竞聘二科科长的候选名单上，冯飞排名第一，李卫排第二。名单贴在了局里的大黑板上。李卫指给刘四看，悄声说，你不知道吗？冯飞是张常务副局长的亲外甥。刘四明白了，又愣了，那李哥你不是没希望了吗？李卫冷冷一笑，说，不到最后一刻，怎能轻言放弃。

　　到年底了，迎来了一年一度的对局领导的民意测评。刘四给李卫出主意，说，李哥，要不这样，咱发动下群众，让大家都不给张副局长投票，让他的民意很差……李卫说，这不好，咱不能太小人了，做不成科长仁义在嘛。不仅如此，在民意测评的前几天，李卫还拉着刘四，一起暗暗地找那些相熟的同事，劝大家都给张副局长投票。

　　民意测评是在局里大会议室里举行的，县里的几位主要领导也参加了这次活动，测评的结果有些让人意外。随着投票数的一张张揭开，张副局长和局长的票数一路走高，直至最后，张副局长的票数，竟然比局长还多了3票。测评结束，坐在主席台一侧的张副局长似乎是有些茫然，而另一侧的局长，脸上依然微笑。

　　接下去的结果，地震一般。

　　一周后，张副局长居然被调到了另一个局做副局长，还不是常务的。赵副局长，递进做了常务。一科科长，补了赵副局长的职务。

　　一个月后，李卫和竞聘名单上的第三名洛风，分别提拔做了一科、二科科长。冯飞随张副局长一起被调离了。

　　公布的当晚，刘四拉着李卫去喝酒庆祝。酒过半晌，刘四说出了心头的疑问，李卫大着舌头，问刘四，你说，咱局里谁最大？刘四说，当然是局长了。李卫说，那你看张副局长再大，能大过局长吗？刘四摇摇头，说，不能。李卫说，那就是了，张副局长的选票，怎么可以超过局长呢？李卫又说，你看到名单上的第三名是谁吗？刘四说，知道，洛风啊。李卫说，你知道洛风是谁吗？刘四说，不知道。李卫拍拍刘四的肩，悄声说，那是咱局长的表亲，那天我无意中走过，局长打电话时我听见的。李卫又说，如果说为了让洛风做科长，让局长还有所犹豫的话，那当张副局长成为了他最大的威胁后，局长还会犹豫吗？这就叫做双管齐下，所以我要给张副局长拉票……

　　刘四听出一身冷汗，回过神时，李卫不知何时，已钻到了桌子底下，鼾声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