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汇藏书楼和徐汇公学
位于漕溪北路80号的徐家汇藏书楼,由两幢白色欧式小洋楼组成,在周围现代的高楼和广告牌包围下,独守着一位身处历史深处的老者的安静与独特。作为法国天主教耶稣会在上海创办的第一家图书馆,作为上海现存最早的具有公共性质的近代图书馆,藏书楼无疑是我国西学东渐、东学西传的一个缩影。1847年7月耶稣会修院竣工落成,当时,传教士们已经开始搜集图书,并专辟3间“修士室”用以藏书,是为徐家汇藏书楼的雏形。
步入徐家汇藏书楼西南楼,一层空间内,安置着介绍上海开埠情况的图文展。步入二楼,朝东的房间是一间大的阅览室,十几张厚重的木质书桌上各有一盏19世纪欧式古典家具风格的台灯,静候着为一个个读者点亮。在藏书楼主任徐锦华的引导下,一行人沿回廊走向更深邃和肃静的世界——藏书楼的东北楼,即1897年建造的大书房、藏经楼。踏入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木门,里面立刻是另一番天地,地板吱吱嘎嘎作响,木质书架顶天立地,是一个属于精神的世界。据徐锦华介绍,此处为西文书库,仿照罗马梵蒂冈图书馆的布局。在12格木质书架的半腰处,还有木质走道连接,若想取到高处的书,需拾级而上,低处的书则伸手可触。汉学类书以拉丁文RESSINENSES的字样清晰地标示出来。楼下,原为中文书库,东西两面墙设一样的顶天立地的书架,与楼上不同的是,靠竹梯取书。
说到徐家汇成为东西思想的交汇点,自然与明代阁老徐文定公光启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徐光启于1600年在南京遇到意大利传教士利玛窦,与利玛窦合译了《几何原本》。由于徐光启,上海从明代就成为西方文明的“输入地”。藏书楼、徐汇公学、天文台、土山湾印书馆等,都围绕着他的墓地,徐家汇还诞生了南洋、震旦和复旦三所著名大学。
走出藏书楼,不远处就是拥有167年历史的徐汇中学,原为徐汇公学。复旦大学创始人、震旦大学首任校长马相伯就是当时还是法国耶稣会办圣依纳爵公学的第一批学生。马相伯后嗣马天若介绍,徐汇公学是上海第一所教授外语的学校,也是全中国第一个有话剧社的学校,课外活动非常活跃,它的戏剧、音乐、体育等文体活动的提倡与实施,在当时上海各校中均处领先水准。“教育救国是马相伯的理念。1876年,马相伯离开了这里,参加洋务运动,1903年办震旦大学,他回来教数学、哲学、神学,还有拉丁文和法文。”
不远处,在一片摩天大厦的环伺中,一栋三层砖木结构的小楼静静地立于水泥森林之中,这就是上海气象博物馆,由徐家汇观象台老楼改建而来。再往西行,便是光启纪念馆和徐光启墓地所在之处。
“永不拓宽”的武康路
出徐光启纪念馆沿华山路往东北方向步行3公里,便是名人故居荟萃的武康路。正是上海对于优秀历史建筑的保护工作,营造出了这里上海独有的人文氛围,成为“活的”上海近代历史人文博物馆。武康路393号原为革命先驱黄兴故居,现为武康路旅游咨询中心,也是武康路历史展厅,厅内摆放着这条路上的建筑模型。
李天纲介绍,当时武康路地处上海的西郊,是华界,人们需要一定的交通工具才能到达,但是这里紧邻法租界,因此很多别墅建于此,随着时代的变迁,小楼主人也不断转换,先后住过袁世凯的大公子袁克定、唐绍仪、陈立夫陈果夫兄弟、周佛海、黄兴、贺子珍等等名人。“与南京路淮海路的开放空间不一样,武康路曾经是上海有历史文化内涵的隐秘的街道。”
武康大楼位于淮海中路与武康路相交的路口。“土著民”、作家陈丹燕近期正在大量采访大楼内的居民,想为武康大楼作一份口述历史。“武康大楼在1929年建成之后,随着上海的变化而变化,很能代表一个街区的流动的历史。”在做口述史的过程中,她遇见一位现在住在此地的俄罗斯女记者,女记者告诉她,在武康大楼的门厅天花板上,从某一个角度望过去,可以看到一条上世纪40年代进驻武康大楼的苏维埃小组留下的俄语标语,在这位女记者之前,谁都不曾注意到它的存在,即使看见了,也不知道其中蕴涵之意,这让艰难推进的口述工作变得有意思起来。
陈丹燕说,孔祥熙之女孔令伟早年在武康大楼原汽车房上安装了一个喷水池,到现在常常因为居民要开派对引起争执而成为武康大楼居委会头疼的地方。
本报记者 徐翌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