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中国人来说,非洲大陆不仅遥远,而且神秘。到突尼斯旅行,我是冲着迦太基而去。
迦太基源自古代中东黎巴嫩人创建的腓尼基,传说腓尼基泰尓王国的老国王去世后,新国王生怕妹妹狄多与自己争夺权力,就先谋杀了妹夫。一天,冤死的丈夫托梦给狄多,说要活命必须尽快出走他乡。
狄多带着追随者驾船漂泊在地中海上,最后来到了位于北非的突尼斯。当时突尼斯还属努米比亚,狄多央求部落酋长收留他们,不情不愿的酋长既敷衍又刁难,答应给她一张牛皮大小的空地,聪明的狄多将牛皮剪成一条条极细极细的皮条,并连接起来围住了一座山头,酋长不便食言,无奈中只好将整座山头划给了狄多。以此为基地的狄多女王慢慢发展壮大,在公元前八世纪左右建立了富庶又强大的迦太基(意为新的城市),并将疆域从北非扩至南欧。
古罗马诗人维吉尔曾在名篇《埃涅伊德》中描写过特洛伊王子、罗马帝国创建者之一的埃涅阿斯与狄多女王相爱的故事,因埃涅阿斯的背叛,狄多女王最后自焚而亡。
公元前264—146年,当时也很强大的古罗马与迦太基进行了三次布匿(欧洲人称迦太基为布匿)战争。第一次为夺西西里岛而战,罗马胜出;第二次为争西地中海的控制权而战,罗马还是胜出;第三次是罗马看到迦太基靠商贸恢复了元气,非常妒恨与害怕,就恃强凌弱进行了侵略。迦太基城被围时,人们同仇敌忾奋力抵抗,男的武器不离身,坚守岗位有家不回;女的剪掉头发搓成绳子,供捆扎枪炮之用。罗马人花了1年多时间才突破城防,19世纪英国画家透纳的名画《迦太基帝国的衰落》,就描绘了罗马人胜利后对迦太基城屠城的情景,6天6夜的巷战和16天的大火将整座城池夷为平地,之后的大肆破坏与焦土政策,更使整个帝国摧毁殆尽。
如今在突尼斯,迦太基的遗貌遗容只能在博物馆里略见一二,遗迹遗物则更难寻觅,因为罗马人推倒红瓦白墙的民宅,以及类似希腊神庙的殿堂等迦太基建筑后,为了将之彻底掩埋,往往会在其上加盖罗马建筑,到突尼斯首都突尼斯城附近的迦太基遗址,游画《迦太基遗迹上的罗马遗迹》,我对此就深有感受。这个遗址之前不知道是什么迦太基建筑,罗马皇帝安东尼在上面修建了一座浴场。由于年代久远和天灾人祸,这罗马浴场也仅剩了残垣断壁,依稀可辨的温水室、冷水室、蒸浴室和按摩室等设施均是石头糊糊样的废墟,还有破败不堪的石柱或落寞地塌倒在杂草丛中,或孤独地杵立在地中海边,一派凄凉景象着实令人惨不忍睹,游画之余,我只能连连感叹。
3000年前的迦太基虽然早已灰飞烟灭,但以迦太基传人为自豪的突尼斯人却始终没有忘却这段历史,将首都突尼斯城的国际机场命名为迦太基国际机场便是一例,或许,在他们的心目中对狄多女王的怀念与憧憬还在,曾经辉煌的自豪感还在,不畏强暴的精神也还在,这些又都让我感动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