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氓的《征途食事》,前后拜读过十多遍。每读一次,都有新感受。长征困苦,革命多艰,而惟有豁达如斯,才能发现生命之美、人生之乐。
入行超过十年,我当然也见过不少食事。
最早是跑体育。上海足坛有一名教练,是不允许球队食堂以茨菰入菜的。因为“茨”与沪语“输”音近。吴金贵麾下的申花队,不吃黄瓜,因为据说球员吃了不利于体能恢复。
国外的足球队,吃东西倒不复杂。皇马到中国踢商业比赛,赛前一些主力球员,也就吃些米饭拌些奶油,消化快。2002年世界杯,英格兰队激励士气的方法,居然是集体吃麦当劳!2003年,我采访过贝克汉姆,看他吃午餐,就是简单的小面包棍,再加一小盆色拉。小贝夫人“辣妹”维多利亚?5个草莓!
采访国内新闻时,也经历一些食事。在一家发生爆炸的小学里采访,一整天没吃饭,晚上3块钱一盒的盒饭,我吃了3盒。去寺庙采访,中午吃素斋,头一次知道可以用“鲜”来形容卷心菜,大概是一种心境吧。去四川吃麻,到湖南嚼辣,走云南尝苦……采访时,吃的多是寻常饭,却也因为寻常,更多品了当地滋味。
是王蒙吧,说他体内有一小块饥渴的田,只有酒才能灌溉。出差在外,有时酒是采访的“利器”。一次采访某案件,经介绍认识了熟悉案情者,对方放言“一杯白酒一个问题”。一个圈中前辈举起一两一杯的白酒,连敬7杯,问完7个问题后回房写稿,脸上微露红。
近几年跑经济条线,接触的食事也不算少。一直觉得,各大企业的开张、庆典,食事常常太过复杂。一个多小时下来,桌上堆着不少盆子、碟子和瓶子。席间,还要赔人笑脸、听人招呼、与人寒暄,太累。
现在,我喜欢吃建筑工地上的红烧肉。去工地厨房看看,大铲翻飞,放料粗放,肉却肥而不腻。红烧肉也讲究集体主义,好几百块肉放在一起炖,自然而言,肉的本香出来了。在家里,一块肉翻来覆去,再如何精细,也做不出那样的味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