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接到吉林延边的好友刘兴邦大哥的电话,说他要来沪,乘坐的是吉林市开往宁波的K78次列车,于半夜2点45分左右到达上海西站。他特地关照我,半夜三更的不要接站。五千多里外的好友好不容易来趟上海,我不去接站怎么说得过去?于是,我在电话里对刘大哥说,届时我一定会在上海西站迎接他。
那一阵,我工作很忙,一早就赶到沪太路的单位上班。忙了一天下班了,回家的路上,手机响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延边珲春的一位朝鲜族朋友在当地查出肝病,转到上海诊治,已入住东方肝胆医院。这消息太突然了!他说本不想告诉我,但又太需要我帮忙拿主意。我说晚饭后一定去看望他。从我家到位于长海路上的东方肝胆医院较远,只好麻烦朋友帮忙。朋友开车送我与妻子去医院,回到家已是晚上10点半了。
2点45分要去上海西站接人,我躺到床上也睡不着,屏到半夜1点钟,爬起来出了家门。
坐上隧道三线夜宵车,在铁路上海站下车,走到天目西路恒丰路口,又乘上319路夜宵车。近2点50分车到了西站。因为是半夜,西站里外显得很冷清。此时,刘大哥已经出了车站,远远的,我看见了他熟悉的身影。扬扬手,刘大哥也看见我了。走到离他还有七八米远时,就听他对旁边两个人讲:“怎么样?他来了吧!”当时我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因319路夜宵车3点就要返回市区,耽误了,就要再等一个小时。来不及多说,我带着刘大哥和他俩(只知他们要去南汇)赶紧去乘319路车。
在返程的车上,刘大哥说他与这两人是在火车上认识的,他们都是江西人,在上海南汇办厂生产地板。在火车上闲聊时,刘大哥说有上海的朋友来接站,还说我住在浦东。两位老板一听,凭他们的“经验”断定我绝不会大半夜跑这么远来接站。北方人脾气直、较真,刘大哥为此与他俩较起劲来,双方讲定:谁输谁请客!
听完这个故事,我有点好笑,也有点“理解”。我对他俩讲:也许你们在商场里滚久了,创业的艰辛、经营的曲折、商场上的尔虞我诈,让你们所得出这样的判断。但你们用这样的眼光来看待我与刘大哥在艰苦岁月里建立的友情,那绝对是错的!按照你们的想法,我与你们素不相识,完全可以不带你们上这趟公交车,让你们出站后黑灯瞎火自己去打听,更不会告诉你们去南汇哪里下车更便捷更省钱。但与人为善是我的为人准则。哪怕不认识的人,能帮一把的就帮一把。以我与刘大哥的情谊,就是天上下刀子我也要来接站的。
两位朋友听我一番话,表示“认输了”,还再三表示惭愧,说一定要守信用请客,坚持要我把电话留给他们。
下了319路夜宵车,我们与两位朋友道别。看着两位朋友转身离去,我和刘大哥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