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塘蛋鸡场的蛋直接放水里煮熟就好,整只剥壳掰开一看内里,蛋味十足,让人惊讶了两秒,蛋黄是桔黄色的,纯正而温暖。它让我联想起2010年我做一本菜谱,当时我要求美编给我一个色标数据。我说我要最新鲜的鸡蛋黄,美编给我的是pantone 143C。
对了,现在摆在我面前的蛋黄,就是pantone 143C。
身旁的老饕说:啊,我们在宾馆的自助早餐里从来吃不到这么好的鸡蛋,那些蛋黄都是淡黄色的,没有蛋香。
也许是鸡种优良吧。在这里,我见到三种鸡:江西麻花鸡,海南乌鸡,湛江白鸡。最生猛的是乌鸡,我们一入鸡舍,它们狂欢呼啸,几乎要冲破鸡笼闹暴乱的样子。这乌鸡蛋也是最贵的,蛋壳乌青色,据说有补血滋阴功效。
但我还是不满意,对蛋鸡们失去自由的生活状态感到不满意。我原以为这里的鸡是放养的,结果还是笼养的。
为什么不放养,让鸡刨土觅食、吃草啄虫呢?
近年来,柴鸡蛋、草鸡蛋、山鸡蛋、虫子鸡蛋、乌鸡蛋等各种“概念”蛋应有尽有,给我印象是在山地里放养的母鸡所产的。
杨老师却说,如果放养,母鸡满山跑,怎么捡到它的蛋,蛋场的收入在哪里,怎么形成规模化生产呢?如果没有规模化的生产,就没有利润空间。没有利润当然就保障不了饲料的优质,也保障不了母鸡的生长环境和健康水平。现在市场上的概念蛋都是规模化养殖的蛋鸡所产的蛋。拿“虫子鸡蛋”来说,你以为那鸡真的是以昆虫、蚯蚓、蝇蛆当主食的吗?要真那样成本会高得不可想象,农户和养鸡场根本负担不起。而个别散户放养的走地鸡,下不了几只蛋,也保障不了饲料。有的人为了赚钱,什么饲料便宜就给鸡喂什么饲料,结果鸡蛋质量难保。
我问:“欧洲对蛋鸡的生长环境是不是比我们讲究?”“是的,”杨老师说,“法国是这样,法国人说动物也要有生存空间。但说来说去法国的鸡也还是笼养,笼舍也不宽,只是比我们的笼子稍高一点,因为笼的上面要做一根横杠作为栖息架,让鸡能飞上去,回复一点原始野性。野鸡原本是会飞的。不过,实际上,活动空间越大,鸡的体能就消耗得越多,这就一定对吗?
一旁也有人逗乐子:我看呢,法国人有点虚伪,如果真从动物立场考虑,是不是干脆放生,大家都不吃它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