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五月小长假,到漳州,看一个城市的生态文明,听一个城市的未来构想。
三日上午,有人陪同去看郊野公园。郊野,本是城市的外缘,但漳州人把它拉进城里来了,变身为公园。它没有围墙,出入其中,无需购票,一抬脚跨一道门坎之劳也免了。
一条蜿蜒流去的小溪叫棕口溪,这是郊野公园的起始点。我们沿着河边进去,走走停停。大红紫薇绽放路边,龙眼树站满了平地土丘,“停车坐爱枫林晚”的感觉也有了。
但这里确实有点“随意”,以至同行一位善于取景的导演表示了些许遗憾,认为过于凌乱,难觅“美的镜头”。因为这里经营土地的仍是农民,土地也仍保持着种植、收获的功能。政府只是铺好路,在石子路旁置些长凳,在河岸边修了栈道,搭建了亲水平台。“凌乱”是“凌乱”了些,但正因其自然充满野趣,市民和学生们纷至沓来,郊野由此变为公园。而且,得益于踏青的游客,农民的苗木有了出路,荔枝也有了销路。
游罢郊野公园,一行人又驱车去凤凰山。山不高,纵步登顶。须臾之间,放眼眺望荔枝海,蓊郁得势处,间或有白色和灰蒙蒙的工厂和建筑,斑驳点点。幸好这些建筑没有继续“野蛮生长”——2010年时,漳州市人大有提案保护荔枝海,才维持了今日所之状况。
下午,畅游国家级自然保护区虎伯寮,那真叫享受。虎伯寮地处偏远,人迹罕至,却是一个令人能够抛弃杂念的地方。保护区的亚热带雨林蓊郁如盖,与世隔绝,对天也不例外。雨林里寂静无声,唯有蝉鸣一路伴行。
此处多的是藤,各种各样的藤龙形蛇舞。走啊走,藤如人工铺设的管道在身边不离不弃;爬啊爬,有一藤竟然绕过三座山还追随着我们。千缠百绕的藤压断了树,才使暗无天日的上空露出了一丝光亮。
藤压断了树,引起树木死亡,但除非挡道,护林人员才会处理。否则,生老病死、优胜劣汰,自然法则,这里的管理方法是无为而治。
虎伯寮有一棵镇山神藤,自然生长为一座门框状。据说此为花皮胶藤,很多植物学家来了说:别处没有。这个植物王国里的藤,堪称兵多将广,阵容壮观。
另一雨林奇观是板桩根。红栲树长得高大时,以800年的身躯可以一柱擎天。但有例外,原本应该往上长的不幸倒下了,变成一块横截面,却仍像打桩那样牢牢地扎根在大地上。它也是枝杈被藤缠断,枯了、烂了,但是它不倒,哪怕只有一小段身躯能站直,也挺立着。板桩根不是美感而是精神,因此被推崇、树碑供人瞻仰。
城市要发展、要建设,漳州之行,我感悟到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美。
山,进去出来一堂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