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形高洁俊朗,步行规矩,情笃而不淫,鸣则闻于天,翔则一举千里。《淮南八公相鹤经》曰鹤为“羽族之宗长,仙人之骐骥”,被世人称为“一品鸟”。自古以来,鹤是中国书画的重要题材,宋徽宗赵佶《瑞鹤图》、明边景昭《竹鹤图》、清郎世宁《松鹤图》等都是传世名作。近代海派艺术大师浦东周浦人王一亭先生也常以鹤入画。1923年,吴昌硕大师八十岁时与他合作《鹤寿图》,成为传世之作。鹤作为艺术题材又不仅限于书画,关于鹤的古诗词比比皆是。唐人崔颢《黄鹤楼》流传千古,刘禹锡有名句“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白居易留有“共闲作伴无如鹤,与老相宜只有琴”,宋代苏辙也有“鹤老身仍健,鸿飞世共看”。可以说鹤的高洁脱俗品质与古代文人的君子追求相得益彰。关于鹤的典故脍炙人口,鹤寿松龄、梅妻鹤子、鹤寿千年、龟龄鹤算、林公放鹤、鹤立鸡群等成语寓意美好流传至今。对鹤的尊崇不仅局限于文人,上至庙堂,下至民间,更有世外道隐都对鹤情有独钟。清代只有一品高官的官服才能用仙鹤补子,在道家得道成仙被称为羽化飞升,在民间鹤被神化,成为仙禽,其地位仅次于凤凰。《淮南子》有句“鹤寿千岁以极其游”,《瘗鹤铭》有句“鹤寿不知其纪”。鹤作为吉祥和长寿的象征,更是受到世人青睐。可以说鹤寄托了人们对美好的向往,长久以来形成了对文学艺术影响颇深的鹤文化。
鹤虽然被美化神化,但不同于凤凰,在自然界中是大量存在的。我们生活的浦东,有很深的鹤文化渊源。自古以来为世人称颂的华亭鹤就产自上海,浦东航头、周浦、新场和闵行浦江一带是华亭鹤重要的栖息繁衍之地。据雍正九年(1731年)《分建南汇县志》记载,下沙亦称鹤沙,有鹤窠村,相传为东吴名将华亭侯陆逊养鹤处。清毛祥麟也在《墨余录》中指出“鹤窠即今之下沙也”。成书于南宋的《云间志》记载“华亭县之东,地名鹤窠,旧传产鹤,故陆平原有‘华亭鹤唳’之叹”。北宋科学家沈括认为,惟鹤窠村一带的鹤为佳,其余都是凡品。
古代浦东濒临东海,人烟稀少,芦草丰茂,适合鹤类栖息繁衍。鹤沙所产鹤为丹顶、绿足、龟趺,被誉为上品,深得文人士大夫喜爱。宋代伴随着衣冠南渡和煮盐业的发展,浦东地区逐渐人烟辐辏,导致人进鹤退,宋时就有人感叹“野鹤何年海外去,荒鸡此路午前啼”。当今浦东地区鹤类已经少见,但鹤文化渊远流长,鹤文化依然在浦东流传至今。
本文摘自《鹤沙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