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着细碎白花的橘子树旁,大朵大朵的蝴蝶兰安静地伫立着,蓝色的、紫色的、黄色的、白色的。长长的太阳花蔓盘绕在青色的花盆上,远看像是一道绿色的瀑布。风依照约定吹起蒲公英,婆婆纳在阳光下呈现出纯粹的透明蓝。
一切花花草草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那么美丽。在这里,时间也得停下大摇大摆的脚步,压低声音窃窃私语。
上了初中之后,在一次物理课上初次接触到了棱镜。一束透明的阳光穿过透明的水晶,折射出的却是七彩的光芒。因为这光芒,连漂浮在空中的尘埃都耀眼了起来。
高一时,我“遇到了”莫奈。准确地来说,是读了一本关于莫奈的书。莫奈一生都在追逐着光,他的画里很少有灰黑深沉的颜色,一直洋溢着明亮、流动的色彩与光。
书中说:“在莫奈的世界里,没有单纯的颜色,他的颜色是一种光。因为光,所有的色彩都浮泛着一种瞬息万变的明度。我们称作‘色温’——是色彩的温度。然而色彩真的有温度吗?如果闭上眼睛,用手去触摸,可以依靠触觉感知红的热,蓝的冷,可以感知绿的介于冷色和暖色之间的复杂温度吗?创立印象派的莫奈相信色彩是有温度的,因为光紧紧依附着颜色,光渗透在颜色里,光成为色彩的肉体,光成为色彩的呼吸。因此色彩有了温度,色彩也有了魂魄。光是色彩的魂魄。”
记得初见莫奈,是印在美术课本上的《日出印象》。每一样东西似乎都没有很清晰的轮廓,看完之后你只能说出大概的印象,却无法说出具体的细节。莫奈绘制这幅作品时,他意识到日出之光是无法复制的。所有传统学院绘画处理的日出其实都只是谎言,“日出”根本是画不出来的。当时的我还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日出怎么会画不出来呢?
但后来再见到莫奈的画作时,我却喜欢上了“睡莲”系列和“干草堆”系列。如果把这些画作排列起来,会让人觉得是在看一副时间长卷。从清晨太阳初升时安静的光,到正午时灼热的光;夕阳西下时漫天红霞形成的暖色光,到冬日大雪过后洁白灿烂的光。光在一个物体上出现,存在与消失,莫奈也探索着生命的变迁。
海阔天空,繁花似锦,丽日绰约,莫奈的话表现出无处不在的光。睡莲绽放时的光,田间干草堆上的光,水面上倒映的光,人身上的光。
也许光就是永恒的时间,光的存在即代表生命的存在。
如今,再看屋后花园里各色的花,我不仅感到了花的颜色,还似乎感到了花的分量!
朱家角中学高二1班
喻思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