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南大馄饨 李兰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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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李兰弟 我是时常下厨房的,为此我往往夸口,炒菜做饭的活儿有啥稀罕,俺男人照样能把锅里的吃食捣弄得有滋有味。可妻子若将我一军,问我面食会做哪样?我便语塞了,擀面条、烙烙馍、包饺子,一样不会。然而我也有出奇制胜的杀手锏:捏大馄饨。 这馄饨是山西永济地方的俗称,其实四川人叫抄手,南方人叫猫耳朵。我捏大馄饨,仿佛天生就会似的,记得小时候,家里人口多,包饺子费时费工夫,一锅下来不够吃的,便要有晋南大馄饨人端着空碗等。于是母亲擀了一大张面皮儿,用刀划成长条状,再摞起来切成菱形片儿,一片包一疙瘩馅儿,对折捏一下,翻转过来便成了大馄饨,非常形象。当年我图好玩儿,帮母亲捏馄饨,捏得又快又好,有模有样,下锅大煮也不兴烂的。到如今我捏大馄饨的技艺更是炉火纯青。 我们永济早先的家庭捏大馄饨,说穿了便是包饺子的简便之法,清汤寡水干榨榨地盛到海碗里,喝面条似的“呼噜呼噜”往嘴里扒。现今日子过富裕了,捏大馄饨的吃法便增添了细致巧妙的花样儿,妻用鸡汤煮馄饨,盛到碗里有一半的汤料。我吃大馄饨却改不了老西儿豪放粗犷的食风,用白生生的羊肉汤下锅,浇上红盈盈的辣椒油,老陈醋来一些,胡椒粉来一些,这碗大馄饨呀,嗬,鲜香酸辣,招引得我一阵狼吞虎咽,妻子戏谑道:“中条山老农民的吃相。” 都说街上新开张小吃里大馄饨做得好,皮薄肉嫩,配菜就有虾皮、榨菜、鸡蛋丝好几种。下班了就去抢位子。正要举筷,记忆里涌起小时候吃大馄饨的事来,一时呆住了,细细将往事回忆了一回,只记得自己和爱人吃,却不曾记得母亲吃了没有。想起家中的老母亲,心下一沉,这大馄饨在嘴里也无甚味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