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一定是他们干的
司徒湄一阵惊喜。桂志杰也是海归金融博士,他们私人银行部的研究员,因思维方式与众不同而被称为“怪杰”。凑近电脑,正待仔细看,坤包里的手机发出一声短信的铃声。取出一看,是短信,不觉汗毛直竖:“司徒湄,你居然拿我女朋友作为威胁手段!你们真想逼我也采取极端手段吗?”这是谁?怎么对我视若仇寇,而且知道我的手机号码?又是一条短信,更使她心惊肉跳:“诱骗我儿子超前消费在前,野蛮的逼债在后,你们真要我父子反目,老无所养吗?”……连续袭来的恐怖,使她血脉贲张,赵安东他们到底搞了些什么?
司徒湄匆匆向侯泽域致歉:“对不起,有点急事,我另抽时间来探讨。”
“好吧!”侯泽域一路送到门外她的奥迪旁边,忽然现在一副骨鲠在喉的样子说:“今晚,我一定要提醒你几句话!”她愕然地转身,直视着他。他轻声说:“我们虽说是股份制银行,不受或少受政府行政干预,可是千万不要忘了罗斯柴尔德!这位金融业的世界级老大说过,政治和金融从来是手拉手的。”
他和她,原来这般接近!
他注视着她的眉眼,轻轻地说出了他的结论:“所以,一个金融家,还应该是一个政治家;做不了政治家,也应该有相当的政治背景或者超越常人的手段。”她顿时想到了甄求真,想到了欧逢春,匆匆点了点头。
司徒湄很快和赵安东在金色咖啡座见了面。咖啡还来不及点,司徒湄劈面就问:“你们要找的对象,怎么威胁到我头上来了?而且不止一个!”
赵安东吃惊地说:“有这样的事?啊?我不知道,真的,我一点都不知道!”
司徒湄浑身燥热。她焦急的,不仅是短信威胁,更是从这名信用卡发行部经理嘴里吐出的这两个不知道!当即从坤包里取出手机,把短信搜寻出来送到他眼前。赵安东刚过不惑之年,眼睛就老花了。此刻掏老花眼镜的手都在发抖,左边镜腿搁上了耳轮,右边镜腿就用手扶着,喃喃地说:“怎么会这样呢?……一定……一定是他们干的!……”
她知道,面前这个未老先衰的中年汉子为人厚道,忠于职守,对付负债人,宁可自己不吃不睡地软磨软泡,也不会说重话采取出格的行动,所以过早地把青春年华消耗了,正是这一份责任心和一身软功夫,她才把这块硬骨头交给他去啃去磨。她收起手机,努
力将语调放平缓,问道:“‘他们’到底是谁?”赵安东说:“讨债外包公司。”司徒湄急问:“你找的就是他们?乱七八糟的,野蛮的非法手段搞逼债,往往是这种人……”赵安东慌了,说:“我也觉得风险太大。所以……我接受朋友介绍的另外一种消化的办法,见效快,而且安全、守法。”“见面了?”“见了。是一位职业养卡人。”
职业养卡人?她无奈地笑了。只知道,有些“月光族”,以按揭购置了大件商品以后没有能力支付月份款,就备了多份信用卡调度头寸,在保持收支平衡的同时保持信用。不想就有了三百六十行以外的新行业!因问:“他们怎么帮人家‘养’?”他说:“盈利的模式很简单,靠一架POS机帮客户解除信用卡还款期限。就是说,对那些使用到了期没有钱还款的客户,他来调度头寸,帮他还款以保持信用。”她关注的是细节,说:“你说得详细一点!”他说:“客户把信用卡交给他,他不仅可以利用POS机帮助客户套取现金,还可以在信用卡免息期结束之前,帮助客户实施最低还款,以免银行催债,使客户信用不受损害。”司徒湄悬了:“就这么简单?”赵安东感觉到了她的警觉,小心地解释说:“养卡人是要抽取手续费,也要收利息的。他们就靠养卡赢利的。”司徒湄打断他:“这当然!这位朋友你熟不熟?叫什么名字?”“缪传礼。”赵安东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上面印着的头衔是“大沪信用卡服务中心理财投资顾问、高级经济师”,说:“刚接触,一副憨厚相,其实相当活络。”
她反复琢磨着名片,追问:“背景呢?了解不?”“了解一些。在一家证券公司做过操盘手,以后独立门户,开了一家投资咨询公司。因为证监会加强证券市场监管,怕被取缔,就投奔了这家‘大沪信用卡服务中心’,做起了这份行当。没有发现不良纪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