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雨叫人心烦意乱,这城市的秩序轻易就被打乱。没伞的人愁眉苦脸;有伞的人幸灾乐祸。人性的本质在此刻暴露无遗。连绵不绝的车笛声交织着杂乱无章的雨声,窗外的雨愈下愈大,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
冒着似乎无尽的雨,我决定冒雨出发了。雨中的世间百态是晴天烈日下不曾有的浮世绘。在密匝交错的粗细电线下,是花花绿绿的各色雨伞;在花花绿绿的各色雨伞下,是形形色色的各类人。
刚走了没几步,衣襟就被打湿了,夹雨狂风吹散了我的头发、吹乱了我的视野。那些和我一样任风雨吹打的人,骑着自行车、电动车或摩托车的快递员,狂风同样吹散了他们的头发,但没有吹乱他们坚定、奔向目的地的眼神,那种毅然、纯朴而简单,在这路人各奔东西的风雨天中显得格外出众。还有是那些只顾狂奔的躲雨人,他们衣裤全湿,在积水上踩出一串稍纵即逝的水花,那是匆匆的履痕,是匆匆人生的剪影。
风越刮越大,雨越下越大。远处的景物已模糊难辨,近处的小细节映入眼帘。红灯时,一部轻便电动车停在一旁,骑车者是一中年女子,面容沧桑。她披着一袭宽大但破败的雨衣,雨衣下不甚明显的是她的儿子,半大的孩子蜷在电动车狭小的横梁上,紧紧抱着车头,不敢想象她和孩子雨天上路所冒的风险,然而那种简单朴素又有些令人心酸的关爱,着实是天下父母心的缩影。
来到报亭前,希冀在窄窄的小棚下避避风雨,看见的是辛劳地搬着书报的老板,他上了年纪,匆忙抱进那一摞摞报纸,若被雨水打湿可是不小的损失。看着他有些驼了的背,想到他看到浸湿的报纸时内心的失落。临走时,我买了一份带着潮气的报纸。
快到家时,雨也快停了,果然只是阵雨而已,然而平时不到二十分钟的路我走了近一个小时。衣服早已湿透了。我手中的报页也粘连在一起,铅字被浸得模糊起来。
不过在雨中的路途上,我着实看到了一个真实的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