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智障 母亲患病
37年前,周品兰嫁入建新村时,是个相貌清秀、温柔贤惠的女子。第二年,长子呱呱坠地,却从此改变了她的“笑脸”——她慢慢发现,儿子比别人家的孩子反应迟钝,竟是个智障儿。夫妻俩多么希望有一个健康聪明的孩子啊。长子7岁那年,次子出生。但命运依旧,小儿子的智障程度竟比哥哥还严重。
丈夫绝望了,原本好酒的他越发借酒浇愁,终于有一天因醉酒掉入水沟中溺死。
接连的打击击垮了周品兰。慢慢地,她也患上精神疾病,两眼直直的,像两个儿子一样不知喜怒哀乐,不知冬夏冷热,整天和儿子东游西荡。家中垃圾遍地,饿了她只知道把东西往锅子里乱煮一下就囫囵吃了,有几次家中还差点着火。
干部在换 照顾不变
对这三口之家的悲惨遭遇,建新村妇代会主任茅惠萍知之甚深。1990年周品兰丈夫去世后,村委会开始主动“接管”这家人的生活。“我第一次上门,简直吓呆了。屋内到处是随意拉的大小便,窗栏被砸掉了,所有门都砸没了,门户大开,两个儿子还像猴子一样蹲在水池上吃东西。”茅惠萍回忆说,三人冬天不知添衣,冻得瑟瑟发抖,夏天任凭虫子叮咬,全身疮疤累累。
补上破的窗子,天冷给他们添衣服和被褥,定期送去油盐酱醋……冬去春来,村干部换了一任又一任,但对周品兰一家的照顾始终如一。
1992年左右,周品兰家的破屋在台风中风雨飘摇,最终坍塌成为废墟,村委会以最快速度组织党员捐款,集资为他们盖了3间平房。
拆了厂房 翻建平房
2010年4月,长兴货运码头破土动工,周品兰一家最初不在动迁范围之内。如果码头建成,他们家会被新建的大马路包围,车来车往,而他们到处乱跑,交通安全将成为最棘手的问题。村支书范永刚说:“周品兰的小儿子经常玩滚铁环,一路可滚到10公里外的凤凰镇。有一次,他还被车子撞得头部出血。”村委会将情况反馈给开发办及镇动迁办,商议将周品兰家一并动迁,解决这一隐患。
由于周品兰一家均无民事行为能力,亲属签字同意,村委会代办征地动迁等一切手续。这次村委会成了真正法律意义上的“监护人”,全权打理他们的生活。
有一个问题,村干部不得不考虑。拆迁后,动迁房还要有一段时间才能拿到,这段时间内母子三人何处落脚?村干部联系了两家养老院。但养老院的车子来接,母子三人死活不肯上车,甚至要打人。村干部也担心母子三人平时“野”惯了,养老院根本管不住他们。最终在征得镇土地所的许可后,将村里几间厂房推倒,建起了7间红瓦粉红面砖墙的平房给他们住。“他们动迁征地拿到的3套房子,以后可以出租,租金贴补家用。”范永刚说。
搬入新居开口喊“舅”
昨天记者看到,新居7间房经简单装修,间间宽敞明亮,其中两间是配屋,分别是厨房和卫生间;院子也很大;整块地占地1亩(折合约666平方米)。屋内生活用品一应俱全,明亮的节能灯、新购的液晶电视机,每人一间的新房内,床、被褥、家具全是新的。
周品兰在屋边拾掇,眼神呆滞,根本不理人。她只“认识”妇代会主任茅惠萍,接过了生活费。茅惠萍还给周的两个儿子新买了衬衫,给周的大儿子穿上。
村支书范永刚说,母子三人搬入新居那天,不少乡亲来庆贺。为了让母子三人生活得更好,村里还给他们配备了一名居家养老服务员,每天给他们买菜烧饭、打扫卫生。
乡亲们让周的两个儿子喊周的哥哥“娘舅”时,从未开口叫过娘舅的外甥这天却清清楚楚地叫了声娘舅。这一声,叫得周品兰的哥哥热泪盈眶。后来他特地制作一面锦旗赠送村委会:“扶贫帮困的榜样,尊老助残之楷模。”
本报记者 陈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