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师讲课正在兴头上,同学们也听得正起劲,突然咿呀一声,有人将教室的门推开了,大家不约而同地朝门口望去。一个头发被风吹得很乱、穿着也不讲究的白头老翁将身子探了进来,小声地说:“我来找我家外孙女……送一件棉衣给她!”
江老师将课停了下来,快步走到老人跟前。同学们想,白头老翁一定会被他狠狠推出门去,门也一定会被重重关上。因为学校有规矩,上课是不准接待学生家长的……其他老师都是这么做。
可同学们想错了,江老师没有这样做,他看了一眼老人,似乎踌躇了一下,然后转身问班上的同学们:“哪位同学是这位老人家的外孙女,请站出来接一下衣服。”课堂上静静的,同学们都不说话,江老师这才知道老人家找错了,和气地跟老人家说:“您的外孙女叫什么名字,她在哪个班?”可老人一时说不清楚,江老师只好将老人指到教师办公室去,让他到那儿去坐一会,下课再帮他找外孙女。
就在江老师给老人家指认办公室时,走廊上过来了几个人,他们穿得很体面,风度翩翩,和老人成了鲜明的对比。江老师不知道,那是上面教育管理单位的检查组来学校例行检查教学秩序的。他接待家长的事恰巧被他们撞见了,他的举动给检查组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
校长对江老师说:“国有国法,校有校规,上面规定的九不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处罚你,你不能怪我……我也想做好人,可我不管谁管?和你一道受罚的还有门卫……”江老师说:“可一个乡下老人,不知跑了多远的路来学校给外孙女送衣……天又这么冷,我实在是不忍心!”
校长说:“这个我就不管了,我只知道你违反校规了,这不是我看见的,是上面检查组看见的,影响很不好。他们找我,我就找你,而且据我所知,这样的犯规你已不是第一次了……学校不是接待站,廉价的同情是没有用的,况且我们学校向来不缺人!”江老师心里害怕:“校长,你是不是因为这事就不要我了……”校长说:“算你聪明,你到会计室算一下工资,就可以走人了!”江老师问:“能有这么严重吗?”校长说:“我跟你算一笔账吧,你自己耽误一分钟是不要紧,可全班60名同学加起来就是一个小时,两分钟呢?你自己算吧!你跟家长啰里啰嗦,不会就两分钟吧?”江老师轻轻地“哦”了一声!校长说:“更严重的是,上面要摘我重点示范学校的牌子,这你担得起吗?”这回,江老师知道校长说的是真的了,眼里有泪水溢出。
离校的那天,有个瘦瘦的小女生从女贞树后面钻出来,将伤感的江老师截住,送给他一张画着红色玫瑰的硬纸片,低着头说:“江老师,我对不起你,你不知道,那个送衣的老人就是我外公,我嫌他穿得不好,怕同学们知道了会看不起我,就没敢站起来……如果我能及时站起来,情况就会是另一个样子,你也不会因这个事失掉工作……你用爱心给我上了人生最重要的一课……”江老师将纸画的玫瑰拿在手上,看了又看,脸色被那红色的玫瑰映得格外红润,笑容也格外灿烂……
(“青春励志故事”征文优秀作品选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