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玉琴摔琴

　　回到家里玉琴饭也不吃彻夜难眠，书春把话说到这个程度，自己也该好好地梳理一番了。很明显书春已经想清楚了，而且想到了他们的子女！书春说得对，自己可以因为爱情义无反顾地忍受一切非人的待遇，子女凭什么跟着忍受？眼看着同年一辈的一个个出息，他们却因为出身永远被囚在幸福之外、承受着无法形容的痛苦煎熬？他们能不怨父母吗？

　　玉琴清楚地知道，书春劝自己嫁给兴国是为了前途只能这样！兴国有钱有势要害书春小菜一碟。都怪自己害得书春丧失了男人应有的尊严，反劝自己嫁给兴国，那该承受多大的痛苦？玉琴的脑子里蓦地闪出一个念头：书春为了前途忍气吞声，自己反正没什么前途，何不先和书春完成灵和肉的完美结合，然后和兴国确立关系免得书春受自己牵连，再坚决不让兴国碰自己？他没有耐心自会提出分手的，这样等于告诉大家周玉琴仍是个处女！玉琴考虑了两天两夜，第三天精心打扮好了去找书春……

　　现在，书春向玉琴提出了37年来天天憋在心里的那个疑问：“你为什么突然从以身相许到冷若冰霜？折磨得我住进医院也不来看我？晓得我痛到什么程度？”

　　玉琴听得热泪横流：“我晓得自己做得太绝，可是不能跑来看你，我就是要大家知道我们断了，好不耽误你上调读书。”“不是和你讲好了吗？我们可以不要孩子！”“我不能连累你老死在农村！”玉琴跌入了痛苦的回忆。

　　那天和书春实现灵与肉的结合后，玉琴怀着极为悲壮的告别之心毅然地出门而去。踉踉跄跄地回到家里，她拿起琵琶一阵狂弹。想想从此和书春不相往来，不禁把古琴摔散在脚下。

　　书春两天没见玉琴，一路小跑到她家里，玉琴竟冷若冰霜地说他们已经画上了句号。书春就像五雷轰顶，喷开眼泪问：“你这不是要我命吗？既然这样何必那天？”玉琴强忍着泪水说：“你快走吧，不要来了。”书春浑身不停地打颤，刚转过身子便瘫倒在场心。玉琴一头关进房里喷着热泪告诫自己：不能出去！感情用事要坏大事！！可她实在忍俊不禁，便闪在窗帘后面睁大了泪眼望着书春。

　　书春泥塑般地坐在地上站不起来，当他终于爬起来滚着泪珠一步一回头地消失在玉琴眼里时，玉琴一下子瘫倒在窗下，心里痛不欲生地嘶喊：书春你恨我骂我吧，为了你前途什么样的痛苦我都能忍受！你一定要好好努

　　力早点上调，不要辜负我的心意！

　　“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是为我前途。可是你根本不爱兴国，为什么还要嫁给他呢？”书春充满感激地问。

　　“不嫁给他你能太太平平地大学毕业？”玉琴说完进入了回忆。

　　书春一知道玉琴答应嫁给兴国，马上身心交瘁病倒在床上。玉琴心里痛得片刻不得安宁。家和医院近在咫尺，她多想去把书春搂进怀里，然而不能这样！为了书春的前途她只能痛不欲生地忍受责骂，否则就会前功尽弃！

　　“你是为我前途和我了断的，可是我上学前跟你告别，为什么就是不出房门？”“还能为什么呢？怕见面惹恼兴国害你退学！”“你……我怎么就想不到这点呢？还一直恨你心肠太硬！”书春不禁也涌开了眼泪。

　　“其实我后来一直后悔，要是那天和你续上缘分，两年后恢复高考你肯定能够考进大学。”玉琴哀哀地诉，“可惜我没法晓得后来的事情。早晓得你13个月里连中四元，我……”“玉琴我晓得你苦衷了。”书春滚着泪珠说，“为什么不和我倾吐呢？闷在心里多少难受？”

　　“让你骂我势利小人？让兴国骂我不守信用？”玉琴喷着热泪说，“今天让你晓得了苦衷，心里总算宽舒下来，否则这辈子黄鳝钻在铁罐里屈死了。”

　　“你真能做大事，三天前搂紧了我总不松手，三天后马上冷若冰霜。”

　　“还不是为了你呀？”玉琴闪了书春一眼说，“你到北京后给我写信，封封沾着我的眼泪。我天天都想给你回信，可是怕兴国害你回来。原来想等你毕业了再说，可是你书春哪个女人不喜欢呢？只怕还没毕业就好上了，所以……”

　　“你太自以为是了！追我的女同学确实不少，可是我的心被你占了！”书春哀哀地叹道，“你给我回信那就好了。”“我实在不敢回啊，怕兴国害你回来。”玉琴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