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国内方舟子与崔永元的“转基因”口水仗如火如荼，去年年底在西雅图一场有关为食品增添“转基因”标签的全民公决已悄然落幕。没有太多网络间的口水，也没有各路专家的攻讦，在路上举着标语牌的宣传义工们也没有像上一回争取同性恋婚姻合法时那么卖力，这场关系着“饮食男女”生死之争的硝烟味在当地社区间却并不浓厚。

　　2013年伊始，当这场强制要求标识转基因食物的522号法案刚开始为进入立法程序争取居民签名时，很短的时间内就有超过35万人支持，将近大西雅图地区十分之一的人口。美国西北地区连带周边的加拿大卑诗省，有机农业的概念已经相当深入人心，有机农产品的准入也做得相当规范。像西雅图当地的大超市QFC、SAFEWAY都有有机农产品专柜，只销售有机食品的连锁超市PCC在中产社区里遍地开花。因此，美国其他州对华州寄予厚望，以期通过华州的成功先例，推动强制标识转基因在全美得以推广。但是最后全民公决的结果却出人意料，反对方以51%的微弱优势否决了522号法案。

　　我是在事后通过崔永元的博客知道在投票公决之前，转基因农业的巨头孟山都、拜耳等等为反对法案的宣传投入了2200万美元，近乎3倍于支持方的筹集资金。但在华州，在媒体间并没有像崔永元直指的资本“收买”民众的一边倒舆论。在黄金时期的新闻广告里，正方和反方广告先后登场：正方强调健康消费，这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宣传攻势；反方则强调正方的健康消费主张存在误导，强制标识会在食品生产环节增加不必要的成本开支，而最终这些成本负担还会由每个家庭自己掏腰包买单。

　　反方的宣传看似“避实就虚”，却很切合时下美国经济紧缩的现实。除却很少的品种以外，有机农产品的价格一般是普通农产品的两倍以上，健康的生活同时意味着消费的实力。以前在波士顿留学的同学曾经对我描述他每次经过社区有机食品商店的观感，仿佛是走过一家奢侈品的专卖店，只是做做window shopping，三过其门而不入。另一方面，关于转基因食品的危害的宣传，一直没有切实的科学证据，反而令一些普通民众产生“妖魔化”宣传的观感，从而在经济考量的压力下最终产生动摇投了否决票。

　　投票的结果虽然令人沮丧，但华州的法案支持者表现得比中国的反转基因专家淡定得多。下一阶段的立法之争将会在2016年，支持者们在这一轮的宣传战中应该汲取了宝贵的经验，至今他们的网站http://yeson522.com/还在继续奋战。而在下一轮投票前的这两年，也不会是反转基因者的末日，所幸自由选择的市场大门始终敞开着，大家可以各取所需。这不，过完元旦一回到西雅图，就听说有机超市PCC又要开新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