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29:夜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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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03月26日 星期三 放大 缩小 默认   
所谓天长地久
马尚龙
  马尚龙

  很多寻常人家总会在有象征意义的几个日子来一次全家族的聚会。团聚团聚是要团在一起的,老老小小几代人,二三十个人,饭店里吃一顿饭,说几句吉祥的话语,而后便是无轨电车,天南地北。也有一些老同学老朋友间的聚会,多少年没见,如果没有坐下来以酒压轴,也就没有了气氛更没有了高潮,最后一饮而尽之际,便是对聚会的热切期待,便是下一次聚会的预约。

  有人突然间冒出一个问题:每一个家族的聚会,10年间原班人马都在吗?都是这样坚持着的吗?当然,这有何难!年轻人答话。再想一想吧?如果说有变化,那就是阵容扩大了多了小外甥,多了某某的女朋友……你怎么会如此问?提问者说,他母亲去世了,所以家庭聚会再不会有原班人马了,也再也不会有原先的欢愉。经提问者这么一说,气氛凝重起来。周遭的人竟然都想到了自己家庭诸多沧桑,或者是直系的祖辈,或者旁系的叔伯,甚至就是手足的同胞,竟然已经从大聚会中永久地离席。10年只是一个约数,但是那一句“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的吉语,总有戛然而止的时候。苏东坡之所以会写下“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名句,多少也是对“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的无奈。

  这还只是关于生命团聚的分合,树高了要分杈,人久了会离散。事实上,10年的团聚饭,10年的好友会,吃着吃着,或许还是原班人马,味道却已经变了很多,言语之间不再是暖胃的绍兴酒,而是酸溜溜的镇江醋;不再是亲密无间的手足情,而是自鸣得意的精算师。曾经看到过从饭店里吃了年夜饭出来,两兄弟说着说着就打了起来,骂娘的脏话也一起跟进;也曾经看到过几个兄弟般的朋友居然拍案而起拂袖而去;团聚饭吃成了一部无聊的电视连续剧。10年前的相濡以沫、坚如磐石是真的,10年后的冷眼相对、分道扬镳也是真的。

  看一下自己和周遭的关系,越是有双边利益、双边感情的关系,改变的可能性越大,不必说老同学的感情最坚固,看似亲密无间,一旦有功利切入,也很难说难聚难舍。

  于是就有无名网友为情意呐喊:“能牵手的时候请别只是肩并肩,能拥抱的时候请别只是牵手,能在一起的时候请别轻易离开。”非常煽情,但是在传播过程中,初衷变得功利:“发给你最好的9个朋友,你会幸福的……”就这样,朋友变成了筹码。

  天长地久,人情最难长久,所以,但愿人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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