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春彦(画家、艺评家):
让我羡慕的“怪现象”
彭鸣亮是一位新海派画家,在他身上有着海派精神的回归。他也承继了海派绘画的根本特质——给自己寻找自由。
我看彭鸣亮作品,仿佛回到了那个时代——那些海派前辈画家的青春岁月。彭鸣亮的作品仿佛与之血脉相连。这里最重要的内核是什么,是自由!我曾和叶浅予先生讨论,什么是海派文化?他说了两个字——自由!
对彭鸣亮作品,毁誉参半。我相信直觉,彭鸣亮是一个特殊的艺术家。他从来没有借用过大画家的名号,也没有盗用别人的样式。当今画坛上,出现很多似曾相识的画家和作品,然而,他作品里没有“熟”的感觉。他从来不跟在谁的屁股后面。他靠他的想象,自力更生,自食其力。
很多年来,在彭鸣亮周围还是聚集着一批高素质的收藏家。他们喜欢彭鸣亮是有原因的。彭鸣亮的绘画形式,有我们这辈画家所不具备的一些素质。彭氏绘画,不管有没有教化功能,至少能给这些受过良好教育、具有国际眼光的新生代藏家群体带来愉悦。
彭鸣亮的美学情调是健康和通俗的,他的画放在公交车身上、放在南京路广告牌上,感觉足够自然,也许放到了纽约曼哈顿,观者也会觉得很自在。反过来,如果把所谓正统艺术家的作品替换上,可能就不自然了——这就是新时代对新形式的一种需求。彭鸣亮成为上海画坛的一个怪现象,可能会有人不理解。但我有点羡慕,而不是妒忌。
此外,在他之前还没有任何画家有这样的魄力,敢于在上海展览中心中央大厅开画展,我非常吃惊。这有点“海派”的腔调。他敢想,敢干,敢画,敢推销自己,很不容易。正如陈逸飞对大视觉的推动,我希望有更多彭鸣亮,为海派艺术作出一番事业来。我也希望所有的上海画家,心胸放大,眼光放长,这样的话,上海的创作实力才能和别人打打擂台。
■朱国荣(上海市美术家协会顾问、美术史论家、画家):
他还停留在表面
彭鸣亮的作品属于抽象或者半抽象,现在很多画家都在搞抽象画,搞得好的很少。彭鸣亮有着非常了不起的优点,他在这么多抽象里找到自己的路,是非常难的。他的作品,一看就知道是彭鸣亮的,这个特点,走到这一步很不容易。
抽象艺术是20世纪20、30年代开始的,有两个来源,一个是从具象通过极度简化转化过来,看得到一些具象的影子,能够引起联想的东西;还有一种是纯粹的抽象,只追求视觉的愉悦感。前一类现在用得比较多,大家也比较容易接受;纯粹的抽象做得好的画家比较少,最有名的是蒙德里安,他就是画一些方格子,涂一些颜色,但非常好看。仔细看,其中有很多门道,比如格子的粗细,颜色的疏密等。这些,也许对彭鸣亮的创作能够有所启发。要研究大师的作品,不能从形式、颜色,而应该吸收其思想的闪光。
纯粹的抽象理论是康定斯基发明的,他有本著作《点线面》,但康定斯基给人印象最深的作品倒不是这些,线条啊三角啊,美术史上都看得到,但大家能想到的还是一些有具象色彩的包括《小小的喜悦》等等。
彭鸣亮的作品画册中,我最喜欢的是一本油画,也有其他作品,但最成熟的是大家所熟悉的抽象油画。一幅抽象作品要让人喜欢,要有一定的思想性,但不要误认为是政治思想、社会思想,而应该是画家的想法,彭鸣亮还可以在这方面有所提升,如何让画作更加深入、更加丰富。
我喜欢一张就是此次展览请柬的封面图,画比较整体,色彩感好。要发展,要从想法的方面发展。彭鸣亮的风格持续了14年了,14年间动了很多,但大多在表面上改动,如何深入一些,还要动一点脑筋的,如果能够做透、做深,将会更加精彩。
个人感觉,彭鸣亮的水墨有点散,有点像在外国时间待得太长的人画出的水墨画。我个人觉得水墨还应该有一些中国的精髓的东西,否则就变成了线条。
■张坚(刘海粟美术馆馆长):
很多年轻人喜欢他
我负责美术馆策展这么久,不记得有人像彭鸣亮一样,在这么大的展厅,拿出这么多作品,供大家品评。我们在机场车站,看到他的作品,很多年轻人跟我说,非常喜欢他。我儿子也喜欢他的画。在国外也有人向我打听他,希望我联系他去办展览。
彭鸣亮如今的作品,大大超出了他29岁时在上海美术馆举办的展览。他在宣传自己画展的时候铺天盖地,很高调,但在生活中,做人是非常低调的。
我觉得,他是上海中青年画家中非常成功、脱颖而出的一位,他有自己的追求和努力,他在绘画中,非常狂放,但也有严谨的地方。他有他的个性,所谓高调,是代表上海中青年画家的高度。
彭鸣亮作品能为美术画坛带来一些清新,一些凉意,在他的作品里,能看到一种人性的朦胧、青春的萌动,似有似无。他的创作也没办法学。我见过仿他的赝品,一看就能看出来。他的画看似容易,但造假不易,可见不像有的人认为是没有技术难度的。他很执着、很坚持,几乎每天下半夜还在创作。
他从油画中感悟国画,又从国画中去创新变革。他的国画色彩很丰富,很迷乱。一个人的作品,能够给大众带来愉悦,带来美的感觉,让大众喜欢,就是成功的。
■肖谷(画家、上海油画雕塑院常务副院长):
有的评价不公平
对于彭鸣亮的画和宣传及其展示方式的争论在社会上已有许多年了,并已成为一种“彭鸣亮现象”,这种现象里包含着文化精神、艺术本体、社会观点、审美理念、商业模式、收藏内涵等所谓“标准”的话题。社会能高度议论一个画家或一个“非标准”的画家,这本身就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甚至有点了不起。所以,“彭鸣亮现象”的意义也就可见一斑。
事实上由彭鸣亮所产生的“彭鸣亮现象”,已超越彭鸣亮的作品。他坚定的一意孤行的自我追求,反而有一种纯粹的自由的精神在荡漾。这与当下严重的剽窃跟风之现象相比,彭鸣亮显得有些可爱的意思。就这一点而言显得很可贵。
很多人用专业的规则、规范、规定、规矩来衡量、来评价彭鸣亮,而彭鸣亮是不够符合或不符合这“四规”的。这似乎不太公平。从大文化的角度来说,多元对于一个社会来说是必须的。“彭鸣亮现象”在多元的环境下出现,他把多元的宽度拉得很宽。而这宽度拉得越宽,文化就能显示出越大的空间。
在通往成功的道路上,不是人太多,而是坚持的人太少。彭鸣亮在其独一无二的作品中散发着自我的、自在的和自由的气息。他坚持自己审美观点,不为外界所动。能够坚持本身也是艺术家很重要的品格之一。
从专业角度来说,有人建议下一步彭鸣亮该选择如何如何的走向。我倒是觉得,他现在是以很本能的方式在画画,如果能再自觉融入传统丰富的绘画技术、技法和材料手段,在绘画语言本体及技术层面上应当再有精进。
建议彭鸣亮在继续走自己的道路上,还应更关注传统精神,因为这是一种文化积累。而有文化积累的画家一定是有发展前途的好画家。若干年后,彭鸣亮再办展览时,希望他的作品会更有意思,发展的空间更宽阔。
“彭鸣亮现象”是有积极意义的。我想,这也是主办单位——新民晚报的不寻常之处。
■Alan Wang(收藏家、高级投资经理):
我为什么跟他这么久?
我从事公司的管理、基金的投资,本来和艺术是没有关系的。我看中的是画家的突破和创新。
知名手机生产商诺基亚从40年前的造纸企业,转型为世界手机业的翘楚。但如今新品牌手机替代了它。这告诉我们,成功之后,如果停止了突破和创新,命运就是消亡。
我认识彭鸣亮先生很早,他从画作《蜕变》开始,树立了自己的风格。但是他一直在想,“我能不能重复它?我能不能保持在这个水平上?”但他最终选择了创新,这也是我追随他的原因,我每次看到他新创作的画作都会有惊喜——不重复以前的作品。随着彭鸣亮油画作品走向成熟,他又大胆涉猎墨水笔画和水墨画,还有瓷器瓷盘,包括和日本陶艺家的合作艺术品。
彭鸣亮画作带给我美的感觉。彭鸣亮作品与上海这座城市的节奏非常合拍。
(乐梦融 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