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我正坐在手术候诊室里等待医生,忽然抬起头看到一位妈妈和她的两个孩子朝我这个方向走过来。一个烦躁不安的小男孩坐在婴儿车里,很明显是生了病,在他旁边站着一个小姑娘,时不时地伸出胳膊,旋转着在旁边跳几下舞哄着他。
她一身小精灵的打扮,金色的头发,穿着粉红色的舞裙,红色的鞋子,紫色的袜子,明黄的紧身裤,双肩上还装饰着翅膀。我忍不住朝小姑娘笑了笑,她立刻回应了我一个微笑。
“你打扮的小精灵真可爱。”我说。“是的!”她自信地回答,“我还能飞呢。”就这样,我们的友谊开始了。“你想看我飞吗?”她又做了几个旋转动作一边问着我,然后沿着过道走了一圈,又转了回来。“哦,你的舞姿太好了。”等到她回来,我对她说,“你很会飞。”“我能飞到想去的任何地方——在花园里、房子旁边、公园里、大街上。”“那一定很好玩儿。”我说,心里还真受了小姑娘的感染。“你能飞吗?”我的新朋友问。“不会,至少现在不会,但也许哪天会学学,就这几天。”我边回答边想着自己日益迫近的八十岁生日。“那你想飞到哪儿?敢飞得高些吗?”认真的小精灵问。“哦,可以飞到天上去,也许能飞过咱们这座城市呢。真的,说不定我还会坐在云彩边上呆会儿。”“那太好了。”我的新朋友说,她的眼睛很亮,双手交叉在胸前,“在飞上天时,我会站在停车场里向你招手的。”
我听到小姑娘的妈妈在候诊室的另一头叫她,同时朝我微笑着:“您真有耐心,让她缠了您半天。她的想像力太丰富了,一般人都接受不了。”我说,和她聊天是一件开心事,并且为这次相遇即将结束而感到有些伤心。
“再见。”小姑娘一边走一边对我说,后来她又转过身补充了一句,“不要忘了在云彩上低一下头,你会看到我在向你招手。”
“嗯,我一定会记住的。”我回答,现在,我甚至真的相信这样的奇迹会发生了。我挥手和小姑娘再见,而留下的美好记忆,让我在后来的阴暗日子里心中也从没失去过希望。这本身不就是奇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