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学挪威的儿子准备回国探亲。他告诉我们,这次将带点特殊的礼物,给我们一个惊喜。挪威地处北欧,这时节天寒地冻的,会是什么礼物?
行装甫卸,他捧出一条真空包装的烟熏三文鱼。原来,他一直筹划带条“原汁原味”的挪威三文鱼回来让我们尝鲜。面对吾儿不远万里带来的礼物,我们喜出望外。
三文鱼是许多人眼中的至爱美味。记得2010年上海世博会期间,挪威馆边上有一家餐馆,食材从挪威空运而来,其中的“当家花旦”就是新鲜三文鱼,由挪威大厨亲自掌勺。那时,一盘简餐至少在200元以上,即便如此,那家餐厅还是广受热捧,很多食客不惜排队多时,只为尝尝“那条鱼”。
鱼,我所欲也。感谢儿子的悉心体察,一片孝心。展现在面前的这条鱼肥硕丰腴,一尺余长,虽然它已经烟熏加工处理,但鱼的表面依然闪烁着隐隐流动的光泽,用手轻轻触摸,质感柔顺而富有弹性。
为“鱼尽其用”,我们使出了十八般武艺。我负责做“刺身”,芥末酱、柠檬汁、蜂蜜露、老陈醋等各色作料一样都不少。用珍藏多年的醴陵瓷盆作盛器,冰屑打底,将鱼肉切成薄片装盆,盆的一侧用白萝卜丝和红椒丝点缀,美其名曰“冰山来客”。妻更是翻足“花头经”:清蒸三文鱼、剁椒三文鱼、三文鱼菜肉馄饨、三文鱼豆腐羹,赛似“满汉全席”。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们还请来岳母一家共享美食。开席一刻,儿子一声“且慢!”又拿出一瓶名为利尼·阿夸维特(Linie Aquavit)的“挪威茅台酒”,接着,饶有趣味地讲述起酒的传说。19世纪初,一位挪威船长运货前往澳洲,船舱里放了几十只盛满Aquavit酒的雪梨木桶,回来时还剩五桶,准备自己享用。当他打开桶塞,一股沁香扑鼻而来,此酒与出发前已大相径庭,挪威国酒由此诞生。原来,船舶穿越赤道时,晃动和温差使酒发生了化学变化,酝酿出它的独特气息。酒瓶的标签上有它两次穿越赤道的日期……听故事,饮美酒,品佳肴,阖家团圆,其乐融融。
举杯投箸间,亲情和暖意在我心中流淌。从孩子呱呱坠地的那一刻起,父母便开始了无怨无悔的付出,我们不图回报,但儿子为人处世常怀感恩之心正是我们所希望的。三年前,儿子负笈海外,勤奋有加,现如今学业初成,不忘感恩。虽然他的礼物不是LV挎包或欧米茄手表,然而,礼品的价值对我们而言并不重要,关键是收到了他的爱心。
有时,朴素的礼物,一条鱼、一杯酒,却那么温暖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