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9年的民国,不管是新年还是旧年,都挺闹腾的。当时正值新旧鼎革之际,所谓的“新旧”,无非就是西化与传统之争。这一新旧之争,也表现在新年和旧年的争执上。从1929年开始,之后的几年,每临近元旦,这种争执就变得热烈起来。要崛起,就得西化,这是当时多数人的看法。所以,既然都要西化了,就得过西方的新年,怎能过旧年,这不是和新年新气象格格不入吗?
所以,每当临近元旦,各大报刊上就铺天盖地都是提倡过新年的文章。过元旦,是和国际接轨;过元旦,是废旧迎新;过元旦,是崛起的希望……总之,过西式的新年,是希望所在;过旧式的年,是糟粕和遗毒。过去不强大,就是旧年历所致!
在如今的人看来,过新年和过旧年,不就是一个日期的问题吗,有什么可争的?可在当时,西化遭遇传统的强大阻力,不少封建遗毒还未清理的情况下,新年和旧年之争却被赋予了特殊的意义。过新年,在文人的笔下,就成了反封建的一种方式;而过旧年,或者新旧并存,就成了军阀假共和之名,行专制之实的象征。
所以,各地的舆论,都倾向于过新历的元旦。旧历的初一,甚至被有些人定义为“反革命的元旦”。也就是说,过新历元旦,才是拥护革命;过旧历的年,就是“反革命”。民国政府的宣传,也是如此,鼓励人们过新年,反对旧年。
在以新代旧之际,有些做法难免显得幼稚,或者武断,但在当时的特殊情况下,却情有可原。正如有学者说过,要反对一个极端,往往得走另一个极端。而只过“新年”的这个极端,一直持续了近十年,到了上个世纪的四十年代左右,中国人才总算能既过新历的年,又可以大大方方而不必偷偷摸摸地过旧历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