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克服顽症的纠缠
的确,因为此顽症的特殊症状,宋庆龄被迫放弃了许多外出公务活动。“这些天,一到晚上我就受皮疹的困扰,所以没有办法去看朝鲜芭蕾舞团的演出……”(宋庆龄1952年12月底致王安娜信摘)
宋庆龄原定于1956年7月18日至18日访问印度尼西亚,但7月10日到达昆明后突感身体不适,荨麻疹复发,经医生诊断暂不宜长途旅行,因此访问延期。在此,有笔者2004年9月5日采访卫士长靳山旺时的记录为证:
靳山旺说:与访问印度与缅甸相比,宋庆龄在巴基斯坦的访问时间是短了些,从当年1月24日下午到2月2日,只有9天的时间。也许是吃多了缅甸的水产,所以当时她的荨麻疹发作得特别厉害,她必须尽快地回国,去医治了。当时,我们的飞机是降落在巴基斯坦的卡拉奇机场上的,当时巴基斯坦的一个叫阿什么的总理(笔者注:穆罕默德·阿里)带人到机场欢迎我们的。当天下午,我们就住在了巴基斯坦的伊斯兰堡市国家公寓里。当时,伊斯兰堡市还不是巴基斯坦的首都。别人都不知道,只有我和廖承志知道,老太太的荨麻疹已经发作得很厉害了,浑身长满了像水痘一样的红块块,使她浑身痒得不得了,每天都要在周身涂上一遍什么药膏的。所以在巴基斯坦的卡拉奇和拉合尔两个城市访问时,她痛苦得不得了。但又不能在脸上露出任何难受的神情。我们代表团是2月5日回国的,因为当时老太太身上的荨麻疹,当时代表团主要成员会议商量,一致决定事不宜迟,尽快告别巴基斯坦。就在告别巴基斯坦前,宋庆龄还坚持着在巴基斯坦电台里,向巴基斯坦政府与阿里总理发表了广播演说呢。不过,2月5日我们坐着的飞机并没有直接回国,而是在缅甸的东枝悄悄地降落了。因为老太太要在东枝治病,东枝有着治疗荨麻疹的医学专家。再有,东枝离昆明近,看了病后回国也近。
1972年2月中旬,在美国总统尼克松访华之前,宋庆龄曾向中共中央提出:因患荨麻疹、关节炎等疾病,请在尼克松访华期间不要安排会见等活动。在得到中共中央的批准后,她在致格雷斯的信中不无矛盾地写道:“我很高兴在尼克松访华期间,他们准许我暂时不参加各种活动。但我在国外的朋友来信说,他们在电视上没有看到我,感到失望。听说很多美国人来到我们的上海故居,参观图书馆内我丈夫的所有书籍,甚至还有图片,不错,他们将在那里找到马克思。”
就连她最亲密的战友何香凝去世后,国务院值班室来电向她请示,告以何香凝追悼会上的安排并请她在追悼会上致词时,她也因顽症的折磨而进退两难。为此,宋庆龄在1972年9月2日晚上8时45分答复国务院值班室时,谓:因荨麻疹发得厉害,很遗憾,不能如命。同时询问:“悼词可以送来看否?”翌日,她还不无遗憾地致函廖梦醒:“我因紧张而又感发痒,听到任何噪音都使我不安。昨晚正要就寝,接到国务院秘书室的一个电话,说你母亲的追悼大会定于九月五日下午四点举行,由朱德同志主持,总理请我致悼词。我想这篇悼词会由他们准备好,不用我动手,因为他们没有说让我起草。”然而,过了两天,宋庆龄还是以最大的毅力,坚持着克服了顽症的纠缠,病情稍好一点,便参加了何香凝的追悼会,并在致函廖梦醒表示:“但我将尽我所能,站着读悼念你母亲的祭文。”果然,在致悼词时,宋庆龄因顽症的骚扰而身上奇痒难熬,致使她自己也感到“语音不太正常”。
这确实是无药可救的一种可恶的顽症!因为在宋庆龄的一生中,她确实用尽了各种各样的治疗方法,仍然没有治愈它,甚至连减轻一点病情也没有做到。为了防止顽症的骚扰,宋庆龄不得不在饮食上忍痛割爱,注意了忌口。例如她在1972年1月23日致函沈粹缜时就这样写道:“你太客气了,又送给我一块南腿,十分谢谢!我仍有严格的忌口,因为有一点儿紧张,就要发痒,连面部也像花脸!”在1973年6月22日致廖梦醒的信中,宋庆龄也无可奈何地提到:“我现在还在吃素食,在一段时间里还不能吃鸡鸭肉等荤菜,连鱼都不能吃。我的膳食多么令人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