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徐楣丽笑问：金屋藏娇？

　　李茗沁搀扶她回到房门口，克拉克娜边掏钥匙，边把嘴巴凑上来，亲了李茗沁的面颊，李茗沁怦然心动，情不自禁搂抱她柔软的腰肢。进入房间，他正犹豫，听到服务员在走廊上叫他，说总台把电话接到房间了。他把克拉克娜搀扶到沙发上休息，自己回房间，开了门，奔向电话机，铃声停止了。

　　他躺在床上，回想着刚才的情景。一会儿打开拍卖图录，同时打开笔记本电脑，将那些拍卖会预展的唐朝金银器一件件细看过去。克拉克娜是我打探城堡珍藏的重要依靠，眼下对我充分信任，我应该好好珍惜，走好每一步，不能有失误。还好，刚才搀扶她时，一个电话把我从暧昧的气氛里解救了出来。一个对中国青瓷白玉怀有敬意，对唐代金银器入迷的西方女人，我本应该持有欣赏、称赞的姿态，不能有丝毫的轻慢，相反还应该保持一种仪式感，让我俩的交往体现出不同文化的对应与交融。

　　来欧洲寻找那批珍藏已经几年，秦汉老师当年给的情报只说有一批珍藏，什么珍藏，谁珍藏，在何处，都不明确。他嘱咐我先和当地的老外交上朋友，然后在茫茫人海中打听，再秘密寻找，哪有这么容易？一个中国人到西方寻宝，遇到艰难险阻难以想象，那批珍藏，一份巨额财产，谁见了都会眼红，这么轻易让我得到？更何况西方人对东方人始终怀有古老的敌意。

　　他刚准备睡下，就有人敲门，声音很轻。是谁？林老板不会这么文雅，难道是克拉克娜？也许吧，西方女人都很浪漫，当她对你有好感时，会主动攻击。李茗沁心跳加速，立即穿起睡衣走到门口，凑着门孔看，徐楣丽！把眼睛再聚焦，才打开门。

　　方便吗？没有打扰你吧？就你一个人，没有金屋藏娇？李茗沁关上门，一下子把徐楣丽拥在怀里，想起刚刚臆想着克拉克娜，真觉脸上发烧。徐楣丽此次是为一件青铜器而来，欧洲的朋友帮她找到了线索，说会在斯德哥尔摩这场拍卖会上出现。青铜器很可能是圆明园文物，她为此特意赶来。

　　第二天四个人一起用早餐，徐楣丽的出现使林老板他们吃了一惊，特别是克拉克娜，流露出不易让人察觉的尴尬，镇定了一会儿，才说，李茗沁有这样的美人做伴，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呢？为了不让克拉克娜尴尬，李茗沁不停夸奖她，说能在这儿发展，林老板与克拉克娜对他帮助很大。

　　李茗沁奇怪徐楣丽这么糊涂，第二天拍卖时，竟与人争抢几件普通外销瓷，他阻止她，她都不听。快轮到青铜器登场时，她要李茗沁去场外，观察一下是否有特别的买家来。李茗沁装作到外面去接电话，站在门口观察现场，听见老外议论，这个中国女人跟我们看到的不一样，气质好，像贵族出身，只是品味低，老要垃圾货。另有人说，当代中国哪来贵族啊！我看这女人不一定是中国人。前一个人说，我记得有一年，也是这样一个气质高贵的女人，来阿姆斯特丹拍走一件宋官窑，会不会是她？

　　这是一场综合性拍卖。拍了外销瓷后，就推出几件青铜器，徐楣丽看中的那件青铜器首先推出。李茗沁之后才发现，为了防止有人顶价，徐楣丽故意装作不经意的，开始不出价，到了最后才举牌夺得。之前争夺普通外销瓷也是放放烟幕弹。最后拍金银器，克拉克娜买到了一些，她感激徐楣丽、李茗沁的帮忙。不时地称赞徐楣丽，好一个精彩的东方女子，上次见到您，很匆忙，这次要好好聊聊。徐楣丽回敬说，怪不得李先生在这儿过得很滋润，原来有一个贵族女子帮着呢。克拉克娜脸红道，哪里啊，我在李先生那儿学到很多。

　　回到阿姆斯特丹，他马上要与琳娜李见面，商量去德累斯顿旅行，原先说了几次，否则她要不高兴了。但克拉克娜几次来电，说有一件看似元青花的瓷器请他过目。李茗沁急着赶去，克拉克娜不急，捧出茶具，从青花瓷罐里拿出一包铁观音，烧水，洗杯，泡茶。虽然手势不怎么标准，但还是依顺序一一做完，然后递上一杯茶给李茗沁。李茗沁吃了几杯，克拉克娜才拖出一个箱子，拿出青花瓷给他看。他看完有些失望，不是什么元青花，只是一件明初青花罐而已。他打电话给琳娜李，但她一直不接电话，最后还关了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