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忧一 偷取票房
“偷票房”现场极其普遍,尤其是在二三四线城市,“偷票房”已经成为常态。也就是大块的票房收入被影院隐瞒了,制作方分不到利润。博纳影业集团CEO于冬透露了一组国家相关主管部门的统计数字:目前全国的电影院有4000来家,但2014年,年票房不足10万的影院多达300家;年票房不足3万的也有100多家。“年票房不足3万是什么概念呢?也就是每天的票房不足100元。说实话,我都不知道它们是怎么活下来的。当然那种12月28日才开业的影院除外,但这种影院毕竟是少数。”于冬的话外之意,这100家影院多半存在“偷票房”的行为,而且非常严重。“偷票房”从表面来看是隐藏了实际票房收益,减少了制片方的分成,但本质上是挫伤了投资人和创作者的积极性,对于电影产业的健康发展,危害之大,不言而喻。
内忧二
返点塞卡
坐实“偷票房”的事实后,于冬又被崔永元追问“发行都有哪些手段”。于冬说“我们有我们的手段”,引起一阵哄笑。“到底都有哪些招数?”崔永元打破砂锅问到底。于冬抵抗不过只好交代:“返点,塞卡。塞卡你知道吧,不能给现金,就是给购物卡。还有降票价……”话还没说完,已经开始抹汗。
这几乎也是电影大佬第一次对外承认在发行过程中存在使用返点等手段,使自己的影片扩大排片量。如此生存环境下,体量较小、没有足够资本买票房和进行返点的文艺片只能成为排片的牺牲品。金钱指挥下,将会催生出越来越多同质化、流水线式的国产“大片”,票房数据不差,但生态将越发环境恶劣。
内忧三
综艺电影
“你为什么不想有新奇的感觉呢?就是放完广告以后,你忽然发现你们家的电视是IMAX的。”崔永元这样调侃拍摄数日、制作粗糙的综艺大电影。连远道而来的环球影业前总裁马克·施姆格也直言不讳地表示,综艺电影在美国的尝试已经失败了,“几年之前,我们也想把这种‘真人秀’放到大屏幕上,有做过这样的尝试,但是失败了,而且我也很高兴看到它失败了。我觉得电影就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是和‘真人秀’不一样的事情。”
和“真人秀”电影一样急功近利的,是粉丝电影,比如两年拍四部的“小时代”。这些旺盛却粗鄙的生长力量,使中国电影繁荣却并不健康。
外患
华语电影羸弱
最近两三个月,《速度与激情7》《复仇者联盟2》和正在上映的《侏罗纪世界》3部电影,目前累计票房已经奔向50亿,在中国市场所向披靡,国产片伤亡惨重。而最近几年,国产片虽然每年都在总体比例上稍微领先于进口片,但最主要的原因是进口片有份额限制(比如每年进口分账大片只有34部)。
相反,北美市场却一直是美国本土电影一统天下。据介绍,最近这些年北美市场的年票房总额约为100亿美元,其中90%以上由本土电影贡献,有些年份甚至高达99%。也就是说,在北美市场,非美国电影每年只有大约1亿美元的票房收入:“这1亿美元中,有大约3000万美元由印度电影贡献,华语片(包括中国香港、台湾的)大约只有1000万美元。”也就是说,华语电影目前大约只占北美市场的千分之一;而美国电影在中国却能接近50%甚至更多,形成鲜明反差。
本报记者 孙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