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抗战初期,我八路军以山地伏击战歼敌为主。随着战斗的持续深入,日军也在研究我军的战术,企图以变招来求胜。然而,“敌变我变”,我军开始在运动中伏击敌人,让敌人根本摸不清虚实,糊里糊涂前来送死。发生在1939年中秋的陈庄战斗,便是其中典型一例。
1939年9月初,我八路军120师358旅一部和兄弟部队,奉命由冀中转到平汉路西,在群众掩护下进行整训,准备执行新的战斗任务。
就在这时,聂荣臻司令员和正在参加晋察冀第二次党代会的120师关向应政委联名来信通知,敌人正调动兵力,有向我进犯迹象,要部队做好反“扫荡”准备。果真如聂、关两位首长所料,驻守在正定、无极、行唐和灵寿的日军步兵独立第31大队和伪军守备队共约1500多人,在驻石家庄的日军独立第8旅团旅团长水原义重少将指挥下,突然于24日集中于灵寿,企图袭击陈庄。陈庄,位于鲁柏山区的西侧,慈河北岸,距离灵寿仅百余里,是我晋察冀边区较大的集镇之一,边区的许多机关、学校、团体都设在陈庄附近。
从灵寿到陈庄,除几条绕行道路外,主要道路是经慈峪镇到陈庄的一条。我军分析,敌人会经慈峪进攻陈庄,因此将主力集结于北谭庄至岔头一线两侧的山岭上,布下一个口袋阵等待来犯之敌。但从中午等到黄昏,连敌人的影子也没有看到。这是怎么回事呢?看来敌人不肯上钩。我军指战员只好抑制着急切的求胜心情,把胜利推迟到明天了。不料,次日上午,敌人仍按兵不动。到了傍晚,情况又有了新的变化,我侦察人员报告,慈峪镇的敌人正向灵寿撤退,大炮、辎重已退去很远了。
难道敌人真的会这样轻易地撤走吗?分析各种情况,答案是否定的,日军同八路军、新四军已经打了整整两年交道,在我军面前吃尽了苦头。敌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对其部属所作的一份指示上说:“对付八路军必须采用一套新的战术。找准敌人的弱点,出其不意,以大胆勇敢精神和动作,进行包围、迂回、欺骗、急袭,在近距离进行很快的袭击。”可见目前敌人的行动正是采取“新战术”,突然撤退,显然是一种欺骗动作,用来迷惑和调动我军主力。
第二天拂晓,军区司令部打来电话,说敌人只留下几百人控制慈峪镇,主力1000多人正沿着鲁柏山的小路向陈庄轻装疾进,我军两个连正紧紧尾随敌人,监视敌人的行踪。这个消息完全证实了我军先前的判断。27日正是中秋节,敌人想趁我军民过节时偷袭陈庄。但敌人的花招是徒劳的,陈庄早已作了几次坚壁清野。敌人进占陈庄后,以为他们的“新战术”奏效了,但他们扑了一个空,在陈庄没见一个人影,没找到一粒粮食。入夜,我军分别从东西两侧袭扰占领陈庄的敌人。
就在日军奔袭陈庄的时候,120师贺龙师长就给358旅来电,他说:“敌人这次袭击陈庄,采取声东击西、避实就虚、轻装急袭,这算什么‘新战术’,完全是‘班门弄斧’!”贺师长指示部队:“敌人是孤军深入,北无据点接应,南边接济也十分困难。因此,他们在陈庄必然不敢久留。等敌人回窜时,必须抓住时机,在运动中把他们消灭掉。”
按照贺龙师长的指示,在敌人逃跑时将其歼灭,就要准确判断敌人逃跑的路线。我军指挥员经过缜密分析,认为既然敌人来时耍了一套“花招”,那么逃的时候也可能来个“新战术”——改变过去的老规律,不走来时的小路,而顺东南大路逃跑,敌人这样做,既可避免像过去一样遭我伏击,又可与留在慈峪之敌相呼应。敌变我也变!我军决定改变以往在敌来路上设伏的做法,确定以2团和716团在陈庄以东占领慈河西岸的高地,严密控制敌人东逃大路。
28日拂晓,敌人放火烧房子了,这是逃跑的信号。张宗逊旅长命令部队作好战斗准备。
敌人逃跑时果然又耍了“花招”,在途中离开了大路,给人以沿来时小路退去的假象。我军未受其迷惑,坚持按原计划设伏。敌人后来果然又转换了方向,利用河边的芦苇树丛作掩护,正沿着慈河南岸鲁柏山脚下的大路向东逃跑,敌人到底还是朝着我军给他安排好的死路上来了。
陈庄战斗我军最终获得大胜。这次战斗,在贺龙师长亲自指挥下,发挥了我军山地运动战的特长,历时5天5夜的战斗,以6个团的优势兵力全歼进犯的敌军1000多人,俘日军16人,并击退前来增援的1000多名敌人。一门心思研究新战法的日军少将水原义重和田中省三郎大队长也受到了正义的惩罚,一命呜呼。
十日谈
敌后歼寇记
地道战是抗战时冀中军民发明的,它使无险可守的冀中平原变成了钢铁堡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