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淡金色的阳光,车子载着我们,渐渐地远离了城市的喧嚣,前往战友所在的邻省某景点旅游。侧耳听着匆匆擦窗而过的风声,追着一路的秋色行进。车窗外的景色在变换,山路也在变换。
秋该是才来了几天的,不稀奇这秋日里也有未褪尽的夏的味道。
行进的路途大部分是九曲环山路。路不宽,对面来了车需避让才安全些。平原海岛出身的我倒是喜欢这样的路,惊险中带有好奇。两旁树的枝桠偶然扫到车窗,路边的景儿每一眼都是舒心的,没有忧心、紧张、执著的。透过车窗看秋,天隙的云,那么淡淡然、悠悠然,晴暖无风,处处明朗。一切仿佛都融了景入了画,我尽情地享受这满溢于心灵深处美妙的感情!
路两旁的树透着先知,生怕慢了秋的步子,适时节地选搭着秋爱的装色,发布着秋的一日接一日的消息。该是树种的不同吧,枫叶亮出来抢眼的红,银杏树的叶子染尽了金黄,也有叫不出名儿的树,透着七分鹅黄、两分橘绿、一分淡红,还有的树实在没抢得什么鲜亮的颜色,只好用墨的绿表达黯然的心情。其实,它不知,无意间做了初秋里最浓重的底色。
树们仿佛是尽了力,变着法儿地吸引着人们的注意力,哪怕是你不经意的一眼,树们都是会欣悦的,对它们来说这一季没有白过。树们的情,是对秋的感悟之情。此时的你,那眼前的景和远山上的景,众妙毕集,各抒灵趣,不去放眼用心地收罗,才是做了无心的人。我想该是贪婪地去掠取它的美才对,这掠取也该是赞美,看在眼里,过了感情的门,都收在心底。
我该是感谢战友才对,不是费了心思约我来看秋,我还蜗居在家里,会是错过这韵美之秋的。以前我是不喜欢秋的,李白所言:“人烟寒桔柚,秋色老梧桐。”秋是凄凉萧条的,“无边落木萧萧下”,突然想到了愁,那正是心上搁了一个秋。城市里的秋,躲进了行人的风衣里,卷入了来往的车轮里,嬉戏于清洁工的扫把里,或是和着凄凄切切的秋虫声一路唱到了乡下。只是不需几日的光景,那一夜的北风,就吹光了树上的叶子,你还来不及看它的颜色,秋啊,就成了岁月里撕掉的日子。
心情如这嫩暖的秋一般,我们随兴地谈着生活、工作,赏着路边的风景。我们彼此招呼着来看自己先看到的景致,残荷的水塘,南迁的人字雁,土坝上的芦花,成片的杨树林和林里落叶追戏的溪流,来捕捉“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明澈和“点秋江,白鹭沙鸥”的一尘不染的诗句。战友说:“秋的风景真美。”我说:“该是美在他的韵里。”与浪漫如花的春、炙热如火的夏、冰洁冷峻的冬相比,秋呢,实在是巧得了“韵”字的情调在里面。秋之水的静美,秋之月的皎洁,秋之霞的壮丽,它那么大胆地抖点了梦幻的色彩,禅意着大自然的一种恢宏的和谐之音,在天地间,浸染着我们的心灵。
一天的观秋之景结束了,在这个秋日,我采摘了一片秋色,把它的唯美留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