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白玉兰戏剧表演艺术奖”至今已有27年,名气越来越响。
在谈到这朵芬芳的鲜花时,我们不能忘记上海剧协的三位护花使者:陈剑英、沈兴莹和卫星宇。
她们三位是“小人物”,但连续27年的白玉兰戏剧奖评比活动,离不开她们认真负责、细致周到的工作。
陈剑英是一位名副其实的活到老、干到老的老同志。1954年,她还是一个年轻的姑娘,就到剧协工作,和刘厚生先生同事过。她头上没有乌纱帽,在“干事”这个岗位上干到近80岁。我认识陈剑英时,她已退休了,返聘在上海白玉兰戏剧表演艺术奖办公室工作。
陈剑英在剧协工作了50年,她把自己的毕生精力,都投入到她所热爱而又熟悉的戏剧刊物编务、评奖演出和研讨会会务等具体工作中去。她是白玉兰评奖办公室的一部“活字典”,一本小簿子里记满了上海乃至全国戏剧家、剧团、剧场的地址和联系电话。她对戏剧界的情况如数家珍,发出去的观摩和会议通知,从来没有一张退回来的。在每次演出之前,我看到她总是早早地来到剧场门口,恭候着专家们的到来。当年地铁线路少,末班车也结束得早,戏散场后,她往往要换几辆公交车,回到浦东张江的住处。
她的个人生活经历很不幸。在上世纪70年代,丈夫因病去世,当时她只有40多岁,辛辛苦苦把四个孩子抚养长大,1998年上半年和下半年,一双儿女又相继因病离世。中年丧夫,老年丧子,人生悲苦,莫过于此。但陈剑英是一位坚强的女性,她忍受悲痛,依然一丝不苟地投入到许多繁杂的事务工作中。她用忙碌的工作来消解生活的不幸。剧协领导也体谅她的处境,一直返聘她到近80岁。她依依不舍地正式离开她心爱的工作岗位后没几年,84岁时不幸患心脏病去世,为她送行的人从全国各地赶来,挤满了一个大厅,和这位平凡而高尚的女性作最后的诀别。
在陈剑英离开白玉兰奖办公室前,把白玉兰评奖办公室的工作的接力棒交给了21岁的沈兴莹。从第15届白玉兰戏剧奖评选开始,她就能独立工作;六年后,从上海大学社会学系毕业的卫星宇,应聘加盟白玉兰奖办公室,成了小沈的同事。陈剑英认真工作的精神在新一代身上有了出色的传承。她们同样热爱这份工作,把年纪大的评委视作自己的长辈,满怀敬重和爱戴,工作越做越好,获得了评委们的一致好评。
沈兴莹和卫星宇细心周到地为评委们服务,令人感动。滑稽戏老艺术家童双春80多岁了,每次看戏,办公室派专车接送,安排座位时,总是在靠近走道的最边上的一席,因为他的腰不太好,坐的时间长了,一下子站不起来。小沈、小卫则在剧场的后面等着,甫一散场,她们便急忙上前扶童老师起身,然后搀着他,慢慢地走出剧场、送上车,还叮嘱司机送童老师到大楼门口后一定要扶他上六楼。童双春为表示感谢,常常从口袋里摸出两粒悠哈奶糖,一人一粒,分送给两位姑娘,此举不失滑稽艺术家的本色。对有些高龄体弱的评委,她们则根据住址路线合理安排车辆,顺路的两三位评委拼一部车。周本义和计镇华生病住院,她们还上门探望。沪剧艺术家马莉莉和我的家比较近,每次散戏,她先生开车来接,马莉莉总是带我一起回家。小沈、小卫看在眼里,就把我和马老师看戏的座位排在相邻,便于我们散场时一道走;并提前询问戏的结束时间,让马老师早点通知她先生。工作作风之细致,由此可见一斑。
现在,除了送戏票、电话通知外,她们还为有手机的评委建立了一个微信群,提醒大家不要忘记。有的剧场交通不便或路程较远,为保证评委们准时到场,她们会预订面包车,让大家到文联集中上车。大家被她们的敬业精神所感动,不管严寒酷暑,三九三伏,评委们只要人在上海,就不缺席。每当我们踏进剧场大门时,总看到她们和陈剑英一样,早早地等候在大厅里,笑眯眯地为我们递上说明书,并小声嘱咐,哪个演员报奖,看戏时请多注意。
小沈和小卫原来很少看戏,特别是戏曲,看得更少,现在也成了戏迷。现在,她俩已能独当一面地工作,每年全国几十台戏(多时近百台),从接受剧团申报、剧目资料审查、通知评委、发放戏票说明书、接送高龄评委、统计评委看戏次数,直至一年两次的集中评议、最后投票、新闻发布、举行发奖演出大会和论坛,她们都认真、踏实。
她们在这个评奖办公室的岗位上当新娘、做妈妈,喜事连连,小沈还成了两个大胖儿子的妈妈。
白玉兰戏剧奖这朵花,在三位护花使者的默默呵护下,不断吐露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