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阔具体表现了人类所不能左右的力量。”
“美的东西不一定伟大,伟大的东西总是美的。”
“太剧烈的快乐与太剧烈的悲哀是有相同之点的——同样地需要远离人群!”
张爱玲是说过:“出名要趁早,来得太晚的话,快乐也不是那么痛快”。真的吗?但在网络时代,各种发酵、误导相当可怕.也许就得说说“人家”,念兹在兹的,恐怕还是“心”吧?
在世界名著《呼啸山庄》里,就有壮阔的自然与生命图案。
而向内心挖掘,英国评论家伯克曾抱怨说:“壮阔和美丽常被人混淆”。美丽不等于壮阔,但壮阔一定是美丽的。
人与自然,可能是一种互为“他者”的关系,也有一种永恒的隔绝与割裂存于其中,或者换言之,人尽管是自然中的存在物,但人这一存在物,与自然却有着命定的隔绝与疏远。这就如同希冀在自然中生活的梭罗所说:“世界只是我们的想象的画布……我们没有看到自然博大、可怕、非人性的一面,我们就没有看到纯粹的自然。”
我年轻时,曾背着沉重的行囊,行走数小时,只为寻找有灯火的地方,在世界漆黑的一角,那一点点灯火,就像一个火把,在远处指引我们飞奔。可我们本来就来自于灯火万家的城市,却为什么要追求这种渺不可及的灯火呢?
可能灯虽在眼睛里,事在心里成心事,中间总好像隔着一层,不管打开多少灯,可都打开不到心里去。
据此,我曾写过一首较长的诗《万家灯火》,节录部分,以此说明我想要打开的心、灯——或者言为“壮阔的世界”:
是朦胧不稳的光线玩弄了它熟悉的戏法:当孩子睡着,男人抽烟女人在屋子里轻轻走动要区别这一系列场景\以及它深邃的秘密之源——当它渐次展露时我为之感动……\由灯光得到的图像在黑暗中被记忆:那线条清晰的草坪树冠、建筑及其他在心中的这个地方我迷路已久——\是谁与这万家灯火结下了永恒之约:这样的夜晚随光潜入射穿叶子、颤动的水……也穿过睡梦中的万千扇门在建筑的内部四通八达它的舞台它的戏剧的突现方式都让灯打开!
而作为老宅女,美国著名诗人的狄金森,她曾表述:“对任何人来说,回家肯定是很甜蜜的了——家就在如许房屋之中——每一颗心都是一间‘上好的房间’”;但另一方面,她同样看到了房屋的限制、捆绑及束缚:目光无法穿透,一堵墙就是心的秘密,一切就在墙里面,一切也到墙为止。而一个生命体,本身可能就是一堵墙,一种绝缘体。在人与人之间,我们亦被人(包括自己)强有力地阻隔分开,比如:《不要离开我》……
我将不会流泪/我将没有话语/我将躲在那里/注视着你/跳舞与微笑/听着你说话/唱歌大笑/就让我成为/你影中之影/你的手之影/你的狗之影
“不要离开我”,这被诗歌隐瞒下来的空间和时间,几乎成了所有人的心病。狄金森是骄傲的,因为她从未逼迫自己说:壮阔或者世界。
但她却咏叹了:“鱼在波涛中哭泣,但我们看不到鱼的哭泣。”
当代作家阎真说过:“我不认为传统道德观念都是虚伪的和不适用的,或者说过时的。传统文化对当代知识分子来说,仍然有思想资源的价值”“我们都是凡人,学不了圣贤。但是,他们的精神,还是可以对我们形成一种精神上的感召,这种可能还是存在的。”
我向钱谷融先生请益,反复读,他一再推崇的圣贤书《世说新语》。
所谓亡羊补牢,可这只羊,就如这颗心,已经跑丢了很多次,在补不牢之后,再找。
而知醒,仍是梦,我还可以爱不释手《红楼梦》。
记得汤临川先生云:“梦了为觉,情了为佛。”宝玉悬崖撒手,宝玉之梦觉矣,宝玉之情了矣。吾不知其情了之后,为佛耶?为石耶?为神瑛侍者耶?抑仍返灵河崖上浇灌其绛珠仙草耶?信乎欲辨已忘言矣。
解红轩云:金陵孙云本明府,名岩,亦喜说《梦》,殊能得雪芹言外之意。吾友陈子为述其语云:“李贵有:呦呦鹿鸣,荷叶浮萍之说,闻者皆笑其杜撰之俚。不知呦呦鹿鸣者乡闱报捷也,“荷叶浮萍者闱后潜逃也,宝玉之末路已兆于此矣。”伏谶言于游戏之中,雪芹之惨淡经营,非明眼人见不及此。
明白了,我们无非都在壮阔的世界里,找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