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唐天宝十载(751年)置华亭县,我们莘庄地区隶属于华亭县长达1160多年。清顺治十三年(1656年),析华亭县西北置娄县,隶属松江府。原横塘以北地区连同现属七宝镇南片的几十个村庄一起归属娄县三十五保。这样,我所在村的村域,一半属华亭县,一半归娄县。一直到民国元年(1912年),华亭县和娄县合并,莘庄地区重归华亭县(第二年改称松江县)。
我因正在撰写的地方志中涉及到娄县,一直想搞清楚它的边界,特别是跟当地最有关系的东面边界,它到底在今朝七宝的什么位置。查乾隆年间的《娄县志》,示意地图表明,东边界在横沥港东边,是一条名“界浜”的小河,但一看“界浜”就知道是个“虚名”而不是河道真实名称。再查晚清七宝《蒲溪小志》也有记载,但语焉不详。看到“界河曰横泾”时,头脑里马上有个问号:我们平时一直称呼的那条南北向横沥港,有的地方、有时候、有的人也称横泾,连《蒲溪小志》也有“横沥塘(一名横沥,一名横泾)”的记载。那么所说的界河“横泾”,是真正的“老”横沥,还是它东面的“横泾”呢?又查当今的地方志和地图,竟毫无线索。我想到“七宝通”陆兄,拨通手机,他告诉我,巧了,他正在“界浜”边上的步道散步,“界浜”现已圈在新建的七宝文化公园里了。我马上又有个想法:必须实地踏访,彻底把它搞清楚。
同陆兄约好后,一天上午,我去了七宝文化公园。走过一座桥向东,再向前稍走了一段,一条南北向的小河出现了,河道也明显比蒲汇塘狭小。陆兄指着这条小河,说,你要找的“界浜”就是它,也就是《蒲溪小志》中说的“横泾”,而那条南北向也有人叫“横泾”的横沥港,不在文化公园里,远在西边大概一公里的地方呢。
历史上的“界浜”比现在要长,有的河段已经填没了,但还能看得出它原来的走向。两条河在这里形成一个丁字形,三县在此划界,蒲汇塘南岸,是娄县地面,塘北,却是青浦县了。而“界浜”东面的土地,历史上曾属于上海县。
这一趟来得值得。头脑里原来模模糊糊的东西,就像电视机屏幕上出现的“雪花”,一到实地,接通“丁字形河道”视频输入线后,统统清晰可见了。陆兄继续去散步,我站在蒲汇塘桥上,望着近在眼前的“界浜”,拍下了“证据”。蓝天白云下,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那是我心中喜悦的释放,它会慢慢散到空气中,飘向娄县东边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