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求风格一致
相比较分别源自我国藏族、柯尔克孜族、蒙古族悠久传说的三部伟大英雄史诗《格萨尔王》《玛纳斯》《江格尔》,中华汉民族缺少自己原创的史诗,于是,中华创世神话的史诗创作便提上了日程。作家孙颙整理的6万字左右的文学脚本,分为33个故事34篇,首先确定了长篇叙事诗的体裁方向。
王伟告诉记者,新诗与古体诗的创作同步进行。新诗创作由上海作协诗歌委员会牵头,除了张烨、杨绣丽、徐芳、缪克构4位主任、副主任直接组织和参与创作外,其余5位成员也是擅长大型题材创作的上海诗坛实力派;古体诗创作由上海诗词学会担纲,包括老会长褚水敖等10位成员都有较为丰富的古体诗创作经验,其中既有学养深厚的大学教授,也有热爱古诗词的80后年轻诗人。服从于整部作品的大局,将尽量呈现体裁与风格一致的作品。
反复进行修改
“从去年6月开始创作,到今年春节前后基本完成,由评论家共同参与,经过一次次讨论,有些作品反复进行了修改,甚至推倒重来。”王伟说。首批作品的创作还不够理想,如神话人物性格塑造还不够鲜明;不同篇章的形制差异还较大,包括故事展开的程度、诗体语言的长短等;叙事部分仍需强化,抒情则需把控尺度和方法,以保证史诗叙事为主的风格;如何使当代意识融入诗行中,又避免史诗“穿越”的效果,等等。
因此,现在完成的只是史诗初稿,经过修订,争取年内出版之外,还有许多衍生创作向其他艺术门类转化,比如上海轻音乐团挑选了9篇新诗诗稿制作音乐剧;旧体诗则可以进行石碑题刻,配画,并向诗剧等等方面的延伸。
注入现代意识
上海诗词学会前会长褚水敖认为,从形式内容的契合度上来说,旧体诗与创世神话更吻合,在弘扬传统文化上有独特的优势。采用七言古风的形式,容易一气呵成,如用律诗则容易有割裂感,“让读者一眼望之便知是古体诗,但古体诗常要加注,我们尽可能写得通俗易懂,目的是让中学以下文化程度的读者都能看懂”。
上海大学教授、上海作协诗歌委员会主任张烨在创作中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那是因为她在“巫山瑶姬”的故事中寄托了现代女性意识,“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被大众所接受。不管怎样,一个诗人应该有创造精神,根据瑶姬‘自荐枕席’、与楚襄王的云雨情而把她当作‘淫女’很不妥,事实绝不是这样的。要用现代精神去理解她而不是批判她。”张烨笔下的瑶姬颠覆了前人的描述,瑶姬把百姓们的生老病死,朝生暮死都看在眼里,生前她有过爱情,天帝把她带走之后,精魂化为能为人治病的瑶草,在张烨看来,这体现的是一种奉献精神。“她的雨看得见土地开裂,痛苦的表情/她用甘霖滋润,一滴滴、一阵阵/她从小就慈爱一切痛苦的表情/云飘无痕/雨过天晴/还有谁记得她/而她所记得的一切/是永恒。”
张烨还写到了“失败的英雄”伯鲧,她将他视为了不起的思想者,“伯鲧质疑天地质疑神,因而不被人理解,但是他是中国的普罗米修斯。”而伯鲧之子大禹则被诗人想象为一条龙,只有拔掉身上所有的鳞,才能进入人间,与人一起投入治水工程,整个治水过程就是大禹从神到人的痛苦过程。人们常常会觉得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不够人性,但是诗人通过大禹给妻子的一封信,赋予了大禹思念家园想念妻子的柔情一面。“在叙事的同时,融入自己从心底里发出的真实情感,这样才能打动读者。”张烨说。融入现代意识,才能让神话人物的形象丰满、立体。
本报记者 徐翌晟
马上评
贯古通今
每个时代的诗歌,都会打上时代的烙印,纵然我们的笔下喷涌而出的是巫山瑶姬对百姓的深情凝望,或是伯鲧作为思想者一遍遍的追问与质疑……写诗时的心旌荡漾,其实都源自内心被时代之气所激荡起的澎湃起伏。当代诗人进入中华创世神话的天地时,感受到的是民族的魂脉,将远古之神灵视作可以感动当今世界、并与世界文明平行对话的文化元素,才能引起当代人的共鸣。
正如王国维所言:“诗以境界为上,有无人之境,有有人之境。”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默雷特,期盼中华创世神话史诗能够吸引你并最终打动你。 徐翌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