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隆一夜,列车奔出西藏,驶入青海,一望无际的无人区。忽然出现的城市,格尔木、德令哈,仿佛从天而降。
问列车员这趟车会不会晚点?年轻的小伙子说,只会早不会晚,过了格尔木是复线,不须让车,一路顺顺溜溜。和他说,去拉萨的时候,晚点两个半小时。他笑了说,你这是从上海到拉萨,如果是北京到拉萨那趟,一路都让它,很少晚点。
荒野是一片不容虚假的原始之真,阳光倾洒,粗粝的地表分解着矫情和虚幻。坐在车窗前,戴上降噪耳机,一曲曲听歌。“她的心啊心,天山雪般晶莹……”蔡幸娟的《东方女孩》,是那么浮离,边听边枯萎。Caro唱的《500 Miles》倍显忧伤,更适合城市流浪:“如果你错过了我乘坐的火车,你将知道我已经离开……”《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使人默默,让孤独更加孤独:“暮色笼罩着我,想起你的长发,晚风吹过,一路上你温暖我……”
穿过一道长长的隧道,前面将到青海湖。从干涸来到无垠的水波,心里忽然有些回到江南的温润。生活就是一个又一个期盼,向前再向前。真正的荒漠是停滞和自旋,它没有四季流转,没有高山起伏,没有看见草原的欣喜,没有青海湖的水天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