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19:夜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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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吟附记之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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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09月06日 星期四 放大 缩小 默认   
万卷诗书亦莫名
——新吟附记之三十八
陈鹏举
  陈鹏举

  《绝句又四首》:“万卷诗书亦莫名,油干灯尽误书生。远山送绿西窗下,不是闲人吟不成。”“此时真是别离时,隔世来生定不知。独听蝉鸣连昼夜,半窗明月鬓如丝。”“欲写新词写不成,木樨清磬歇蝉鸣。晚潮江畔凉风起,又听一年秋水声。”“白鹭横江眉睫前,秋田烟雨钓鱼船。谁人偷得神年纪,笔记软尘无尽年。”

  读书人喜欢读书,甚至是一辈子都在读,可有时候,还会有些书愤的。觉得读书似乎没用,解决不了问题。伤心家国事,原本就是读书人的最大心结。至于我,倒不是书愤,而是有些书哀。自小想做个让母亲可以欣慰的儿子。直至母亲去世,我做成什么呢?面对她的遗照,我无言以对。窗外的青山绿水,依然如同小时候。数十年过去了。母亲的一生过去了,我只能写着几句所谓的诗,做人做到如此闲散,是母亲所盼的吗?

  是真的分离了。生老病死,这一轮,母亲都经历了,到了尽头。人世间,母子情最难割舍,顷刻里被一寸寸割断,上苍真是不仁,竟不管尘世中人的不舍。人间几乎所有的话,都是虚拟,只有“永别”两字真真切切。今生一别,永不再见。这种痛楚,让人,无论平凡还是伟大的人,都伤心自己是个受苦人。

  绿到了深深处的夏夜,好想深深睡去。睡去是有梦的,梦是最辽阔的时空,相信母亲走不远。可悲的是,无梦。冰凉的泪,驱赶了梦。蝉不断地叫着,它也有泪吗?冰凉的泪?一夜夜,竟然从头叫到底。月光射进窗子,照见我的华发。我老了。原来我也老了,所以母亲去了。

  别无他法,只能写文字,走过哀伤。只是哪里写得出,走得过?桂花树,黄香渐落,直直地看着它铺了满地。心静了,听清远处的寺院,钟磬的声音。蝉声听不见了。夏夜,那些瞠目度过的夏夜,远去了。江上的晚潮起了,天凉快了,秋衣飘飘,身心都有了凉意。秋天,萧索、以至肃杀的秋天,随着一江秋水到来了。文字永远赶不上哀伤,而流水般的季节和日子,哀伤也赶不上。拍岸的秋水,裹着哀伤,缓缓流去。

  秋江真是开阔。坐在江边,看云、看水,看白鹭、看烟雨、看小舟、看远山,最后是看矶头江上人。这是些忙碌或者闲散的人。江上忙碌的人,图温饱,一家人的温饱。闲散的人呢?多是老人。忙碌到头了,偷得余年,安坐矶头钓鱼。忙碌的人,也偷闲,看白鹭从头上飞过。闲散的人呢?也慌忙,到得鱼儿上钩的时候。我呢,怎么也来到矶头江上,我是忙碌还是闲散呢?真不知道。

  我的人生,原打算走过文字,谁知道,反被文字走过。文字闲散,我忙碌。但愿文字,有时会因我而忙碌。但愿我呢,能闲散地写下,数十年来忙碌的人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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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民晚报夜光杯A19万卷诗书亦莫名 2018-09-06 2 2018年09月06日 星期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