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拥有“世界文化遗产”和“世界地质公园”两张名片的福建泰宁,我在上清溪乘一叶竹筏翩然而下,感受了一把穿越时空重返远古的奇特体验。
这条长约15公里有着“九十九曲八十八弯”的溪流,蜿蜒在6500万年前侏罗纪中生代形成的地缝峡谷之中。自明朝主事池显方写下“天为山欺,水求石放”的《上清溪游记》后,隐居深山峡谷300余年,直至1993年才得以开发,向世人重展其原始古朴的芳容。
随着筏工小陈手中竹篙在崖壁上轻点,竹筏在曲折跌宕的溪流里,穿过氤氲的薄雾,驰进壁立千仞奇峰跋扈的狭窄水道,触手可及凉阴阴的崖壁上,星毛冠盖藤顽强地向上攀爬,跻身于岩石裂缝中的红毛丹叶绿花红,尽显倔强和坚韧。抬头仰望,是一线细长弯曲的天空,不禁使人在惊叹大自然鬼斧神工,感受地球呼吸之余,有股远离红尘梦幻般的恍惚。
竹筏在弯曲迂回中前行,猛然间,一块酷似鲨鱼嘴的巨石挡住去路。在小陈熟练的掌控下,竹筏一个乌龙摆尾,灵巧地从鱼嘴旁轻轻滑过,前方是一片清澈见底的鹅卵石浅滩。在这远古地壳的遗址,因有水便有了绿色和生命的灵动。两岸丛林幽深,青葱婆娑,不时传来山雀和画眉清脆的鸣叫,溪水中有不知名的鱼儿在游弋。山岩溶洞里,冷不丁飞出一只苍鹰,扑闪着长长的翅膀冲上天空。忽见一只敏捷的猴子,旁若无人地蹿上一棵芭蕉树,品尝大自然赐予的珍品。进入兰花峡,迎面扑来一阵阵沁人的清香,一簇簇茂盛的春兰、蕙兰、四季兰和珍贵的报岁兰扎根在岩缝之中……
上清溪漂流的美妙,还惊艳于那色如渥丹灿若明霞的丹霞地貌。历经地壳的升沉、断裂、风蚀和水冲,造就了无数奇石和溶洞。“老虎镇山”、“阳关三叠”、“海市蜃楼”、“鲤鱼跳龙门”等,惟妙惟肖,目不暇接。尤其是那“千嘴岩”,更使人忍俊不禁,浮想联翩。在高达百米的赭红色岩壁上,被风化之手淘蚀出的数以百计形态迥异的洞穴,有的如美女樱桃小嘴,有的像如来笑口大开,生动地演绎着人世间的喜怒哀乐。意犹未尽中,一尊“金龟送客”,结束了我们近两小时的原始野性漂流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