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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1月25日 星期五 放大 缩小 默认   
新“阿福根”:
80后小囡爱讲上海话
  ■文/记者  唐绘珊

  侬现在还讲上海闲话伐?正当上海人开始为上海小囡不讲上海闲话感到焦虑时,一个80后上海小囡经过层层选拔,最终成为了新一代上海沪语主持人——新“阿福根”。这个小囡就是今年刚满24岁的凌潇波。

  在他看来,当主持人固然开心,但更重要的是他可以藉此告诉大家,上海小囡有责任传承上海话,上海小囡依然爱讲上海话。

  唱沪剧:一个银行白领的梦想

  照理,上海人讲上海话就跟吃饭睡觉一样再正常不过,但随着外来人口不断涌入,上海人无论是工作还是学习,身边多了很多外来朋友,于是普通话渐渐成为日常交流的主要语言。就拿凌潇波来说,供职于银行做理财经理,平时上班面对客户都需要规范使用普通话,而跟来自五湖四海的同事交流,用的也是普通话。不过,只要一下班,这个上海小囡就会立刻“阿拉”“侬”起来,“上海”得不得了。

  凌潇波刚刚夺得沪语主持人金奖的那一刻,他几乎要哭了。他说自己从小就对沪语艺术十分痴迷,本来想当一名沪剧演员,但是遭到了父母的反对。虽然现在成了银行白领,但他并未放弃对沪语文化的追求。说起时下上海年轻人对沪语艺术的态度,凌萧波表示,现在舆论往往强调上海文化的衰退,实际上年轻人对继承和发扬上海的语言文化仍然有很高的热情。在网络上,他们一帮志同道合的年轻朋友会在一起研究上海及其周边的方言,这让他们感到很满足。

  “我今年大学毕业后就在银行工作,业余时间还会抽空用上海话和普通话教小朋友讲故事。”他告诉记者,能够保持对上海话的热情,源于自己对上海说唱、滑稽戏、沪剧的热爱。7年前,凌潇波参加了上海说唱艺术家黄永生举办的说唱沙龙,这个沙龙旨在交流沪剧、滑稽戏等海派传统艺术,参加者只要会唱,愿意开口,就有机会登台表演。凌潇波在那儿结交了许多朋友。

  17岁:成了黄永生关门弟子

  凌潇波是个感恩的孩子,他说自己能有今天,真的要多谢师傅黄永生。至今,他都记得7年前第一次见到黄永生的情景。那天是星期天,下午1点半,72岁的黄永生又像往常一样准时出现在市中心一间演出场馆。他的黑色上装口袋里露出一小截别致的丝巾,头发上喷了发胶,看得出是精心打理过。

  黄老先生是去参加“戏曲大家唱”的,每个星期天,那些从小就听惯了黄先生说唱的戏迷都会早早地来这里守候。这群上了年纪的老人不光听“偶像”唱,还自己唱。他们喜欢用标准的上海话称黄永生为“黄先生”,而黄永生则一律回以“衣食父母”。

  那周,黄老先生刚从香港回来,他随口把去香港的游历编成一个段子:“香港真是个好地方,购物天堂好白相……”字字押韵,琅琅上口。打量四周,场子里除了一个会唱越剧的小孩子,年轻人只有一个,就是凌潇波,那年17岁,成了黄老先生的关门弟子。

  凌潇波拜在黄先生门下的时候,真的是“跪地磕头”的——说来也是一段“姻缘”。

  那年,凌潇波是浦东高桥中学的高一学生,一直很迷戏,常常去听黄永生唱戏。混在一群爷爷奶奶中,也不怕生,有时还很乐意为大家表演节目。

  不料那一次唱出了事,潇波忽然浑身抽筋倒地不醒,黄先生着急得流了泪,掏钱把他送进了医院。救回一条命,一老一少有了感情,有天潇波对黄先生说,想拜他为师。

  孩子渴望的眼神打动了黄先生,让他回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我小时候家里很穷,十几岁时为了听戏,每天从镇宁路步行到吴江路。”

  当时滑稽戏很红,黄先生说他喜欢一个叫程笑飞的演员,一心想拜他为师,可那时学生要拜师,得先拿出20担米的钱,还要摆10桌饭宴请同行。年轻的黄永生拿不出这钱,他只好天天躲在角落里偷听,一天被先生发现,遭到严厉训斥:“要听课就拜师,不拜师就跑路,省得天天跑进跑出,碍手碍脚。”自尊心受到打击的黄永生起身就走,从此以后,自学成才。

  “永远不要小看一个孩子,没人能料到他将来能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黄先生收下了潇波做徒弟,而潇波呢,拜师那天,他感动地一个劲直哭,当众下跪,行拜师大礼。

  80后:爱讲上海话的并不少

  凌潇波和黄永生的孙子同龄,不过前者是迷戏,后者却是歌迷。凌潇波说黄永生的孙子常常问爷爷“你唱的究竟是什么啊?”——在孙子的耳朵里,周杰伦那囫囵而过的歌词远远要比爷爷唱的容易理解。

  至于凌潇波,倒是同学中的一个另类,用他的话来说“周杰伦要听,说唱更要学”。他平时只要一有空,就会开电台的戏曲频道,听老段子,模仿方言,晚上还用黄先生教他的发声方法,立正、挺胸、抬头,一个人关在房门里对着墙壁练唱,或者干脆绕口令:“1只鸡脚爪,2只鸡脚爪,3只鸡脚爪,4只鸡脚爪……”。

  曾经,他还让妈妈陪着一起找到外地一个老木匠,拆了自家祖传的红木小板凳,做成一副红木“三巧板”,并在板下装了长长的穗子。

  “你不知道,黄先生当年演出,甩起那板上的穗子有多神气!”凌潇波的言语中,满是崇拜。

  凌潇波说,其实跟他同龄的80后上海小囡爱讲上海话的不少。他的朋友中就有三四十位爱好曲艺、民乐、茶道的年轻人,大家常常聚会。他和其中的一个,最是投入。两个大男孩都十分钟爱滑稽曲艺,他俩不仅从小爱看,而且现在还利用业余时间尽可能地学。两人一个住浦东,一个住宝山,相隔甚远,但因为对上海话、对滑稽曲艺的喜爱走到了一起。“别看我俩离得远,但时常碰头排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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