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上午8点,普陀区中心医院急救站,医生赵炯刚上班就要出车。
正值早高峰,司机频繁地交替踩着油门和刹车,随时准备按下鸣笛按钮。
10多分钟以后,救护车赶到现场。车刚一熄火,赵医生和担架员就跳下车并抬出了担架车。但等待他们的只是到医院复诊的老太太。这已经是她出院后第3次叫救护车复诊了。这个腿上打着石膏的老人并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有何不妥。目前,上海市的救护车取消了抬病人上下楼的抬抱费,只收取单程费用,这意味着叫救护车“比出租车方便划算”。
对于这种情况,急救中心不仅无法事先甄别,到现场后也不能拒绝拉人。据说,有人会因为手被水果刀划伤拨打120,还有人和他人吵架,“装心脏病发作”拨打120。急救中心有限的资源并没有得到有效的配置。数据显示,2012年上海急救服务出车达到59.45万次,其中非急救任务占到40%以上。
在上海市医疗急救中心的调度室里,14名调度员接起电话会确定地址、询问病情、寻找车辆,并下发任务,一切操作按照规定将在一分钟内完成。
而在由美国国际急救调派研究院研发的系统中,调度员会按照一套严格的规范进行问询,将病情从轻到重分为6个等级,依照紧急程度派出车辆。
负责上海市急救中心通讯调度部运作的李警雷怀疑,“市民被问这么多问题会不会烦?”如果调度员作出错误的判断,由此带来的纠纷由谁来承担?2上海拥有616辆救护车,但急救中心仅有医生157人。在我国,
急救中心被看作一级医疗机构,从事急救任务的救护车上必须配备一名医生。这意味着上海市有一大半救护车无法进行急救任务。
在被称为“最难毕业季”的今年,上海市医疗急救中心最终在全国范围内确定了53个有意向的,但还没等签订就业合同就有约30%的人违约。
干了20多年的知名急救医生贾大成认为,急救医生处于医患矛盾最紧张的前线。这个性子耿直的大夫遇到过不理智的患者和家属,“眼镜都被打碎了两副”。
另一个造成人员紧缺的原因在于晋升空间。“担架员还能指望混得好了混个司机,医生还能往哪儿混?”在瑞金急救站工作的医生赵虞开玩笑说。在上海市急救中心只有一名医生获得了副高职称。
与急救工作不符的是相对微薄的收入。赵虞的工资只有5000元左右,担架员和司机的收入更低。
3急救派车和送医院第一原则是就近送院,第二是根据病人要
求,但是现在往往第二原则变成了第一原则。
在瑞金医院的急诊科,门上贴了一张告示:“我院抢救室病床爆满,请各位病员转至他院就诊。”但络绎不绝的救护车仍将病人拉来此地。一辆来自温州的救护车司机无奈地表示:“没办法,病人要来的。”由于病床紧张,他们必须把担架借给患者,等待医院病床腾出来以后才能离去。
1996年,广州曾颁布了《广州市社会急救医疗管理条例》,其中明确规定,如果出现“伤病员病情危急,有生命危险的”、“所选择的医疗机构与急救现场的路程距离超过十公里的”等情况,急救人员可拒绝伤病员及其家属的要求。
对于城市急救系统的顽疾,有关部门也在积极寻医问药。今年2月,在一份包括上海市卫生局和市财政局在内的十个局委联合印发的文件里,为了补充急救人员,提出了多项对策,甚至包括“探索二三级医院临床医师在晋升副高级职称前,到各级院前医疗急救机构定期工作的制度”。
陈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