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女儿李元元,曾就读于温哥华EMILY CARR美术学院,跟妈妈一样画画。毕业两年后,突然说,爸爸我想演戏。我属于那种很辛苦的演员,可不希望女儿这么辛苦。
小儿子选择留学日本。三个小孩个性不同,我给的东西自然不同,得到的也不尽相同。
从艺近四十年,经常在外工作、拍戏,与很多在外出差、很少和家人生活在一起的父亲一样,面对子女,以前所发生的任何事情,总想找机会跟他们讲讲,让他们仔仔细细地知道,顺便从我们过往的经验中去体会自己的生命。我爸爸的教育比较军人化,但你不会怨,因为亲眼看到他是全家最辛苦的那个人。做人有时候真的是为别人做的。
我这一代人青春期的叛逆,不是跟父母,主要和自己较劲。我从小功课不好,国文和体育还可以,学习有障碍,少言寡语,但算蛮听话、老实的,也不混小太保,怕父母伤心,还会主动帮家里承担一些事情作为弥补。所以,父亲只在学业上,对我不是特别满意,觉得有一点儿黯然神伤……直到1981年,我得了金钟奖,父母才算对我有一点点信心,觉得终于不必再担心其事业发展,算是可以干演员这一行了。
现在,我对自己的孩子,这些话都不能说,怕给他们徒增压力。他们从小所受到的教育,比较西洋化,认为做人首先要为自己活。不过,总体来讲,我对他们还是比较有信心的。孩子高中毕业以前,我更像是一位严父,严得过于简单,现在看起来,还有那么点儿幼稚、糊涂。小时候,每个人我只打过他们一次。打的时候讲清楚,把屁股夹紧,爸爸真的要打你们咯!然后告诉他们,为什么要打。一棍子抽下去,那个小表情哟,仿佛这辈子都没这么痛过。最后,再揉一揉,提醒他们下次要长记性。
但后来我发现,一个个都不记得这件事,根本就不记得我惩罚过他们,白打了。可见压根儿就不该打。教育要循循善诱,就是要不厌其烦地教一次、一百次。
1995年,我离开太太和三个小孩,转战祖国大陆发展。每天打电话唠叨,不见得有用,因为你不知道孩子的问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们也不一定想在电话里面聊。怎么下药方?瞎给一些,他们听了,也不见得有用,还容易起副作用,反而更容易让他们不听话。
从小,我就跟他们讲,千万不要以为爸爸是英雄、十全十美。你一定会受父母的影响,因为他们是爱你们的,当你感受到这个爱的时候,也就有了爱的领悟。李立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