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洛杉矶繁忙的长滩港登上“天堂号”游轮去往墨西哥,差不多五六天的往返行程。这是一艘七万吨的巨轮,内部陈设十分豪华,也是闻名的赌船。虽然游程仍属短暂,却是我平生最长的一次海上旅行。
夕阳西下,长空万里,海鸟叽叽喳喳地啼叫,翩翩地飞舞,距离最近的一只甚至就靠近船边的护栏。回到中心舱,已是一片人声鼎沸的欢快场面,各项服务设施也开始有序运转。爵士乐欢快的吹奏,游客们开怀的笑声,孩子们的追逐和酒吧里的碰杯……天黑下来的时候,船长的欢迎宴会现场更是挤满了人,按照礼仪每个人都是盛装出席,像是参加一场华丽的宫廷舞会,把海航初日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第二天早上,船靠卡特琳娜岛。它是圣塔芭芭拉海峡独具风情的一座观光岛屿,其景致十分迷人——维多利亚式的建筑,狭长的街道和拱门,樯帆云集的湾滩,山坡上错落层叠的红顶白墙,散落在海岸线附近的点点礁石,慵懒地晒着日光浴的比基尼女子……构成一派休闲安逸和世外桃源般的旖旎风光。
在“天堂号”,有几处高低不同的甲板。中层的甲板是最热闹的:有漩涡水池,经常可以听到从滑梯旋转下来的孩子们入水溅起的欢闹声,还有一排排蓝条纹的躺椅可供休息和晒太阳。但我时常去的是最高层的甲板,巨形的T字形尾翼,在船尾矗立,成为整艘船最高最显眼的标志。最高层的甲板用长条木板铺就,坚固而结实,构成既长且宽的活动空间。放眼望去,那是怎样的一种景象啊!海天一色,碧波万顷,一丝丝白浪的卷边,夺目地闯入画面的远端。目力所及之处,一片湛蓝色的光芒和无垠的海疆。站在甲板上,这移动着的海上平台,有时只剩我一人,我慢慢地跑起来,继而绕着圈加速地跑起来,想象天上的一双眼睛,远远地俯视着我,一个小黑点,或如一只小鸟,在自由地飞翔……
此行的终点墨西哥的恩森那达港到了。远远地看见一面巨大的墨西哥三色国旗,后来我才知道,这是全世界目前最大的一面国旗。它底下大片模糊的建筑,还不及它旗杆高度的三分之一。驱车进入城市的街道,只见尘土飞扬,不规则的类似违章搭建的一排排房屋,并不宽敞但却空旷沉寂的街道旁,一些光着身子叼着香烟的黝黑肤色的男人漠然地坐在店铺或家门口。大巴士在失修的路面上的一路颠簸后,我们在一处停车场下车。我们来此地是为了一睹附近的一处著名景点:拉巴发多拉喷泉。
站在石砌的观景台上往下看,发现水突突地有点像刚烧开的样子,周围的景致开阔而壮观。远处喷发的水柱像一首首抒情诗,带着炽热的情感向天而歌。然而这里的海面却是灰蓝色的,环境是迷迷蒙蒙的,和卡特琳娜岛那种纯净透明的海岸风光完全不可相提并论。
傍晚时分,在火红的夕阳之下,大海的蓝光化作了灿灿的金,海鸥在港口的上空翩翩起舞,传来阵阵欢歌。游客们三三两两陆续返回登船,舱内又开始了喧闹,背景音乐适时响起,自助餐厅里排起了长队,孩子们继续在泳池里玩耍,汽笛嘹亮地宣告返程开始。不多久,从通明的灯火处望出去,一片汪洋早已陷入茫茫的漆黑……
一些志同道合的企业家创办了“三以书房”,他们延请名师,研读经典,把读书活动搞得有声有色。明起请看本栏。